三個月前,明笙和傅西洲因為她瞞著他兼職,發生了前所未有的激烈爭執。
或許是獨立賺錢給了她自信和勇氣,三年來她第一次忤逆他,不肯順從他辭去咖啡館的兼職,甚至在他出發帝都前夕,拒絕去他們常幽會的那套頂樓大平層。
周末也多窩在宿舍不回家,這接二連三的無聲反抗足夠挑戰他在這段不對等關係中的主導權,兩人正式開始了為期三個多月的冷戰。
沒有電話短信,微信的消息停在三個月前,兩人之間完全處於斷聯狀態。
這三個月,明笙就像一個在風中斷了線的風箏,那根掌控她行動的繩子斷了,地麵上操縱她方向的那個人離她愈來愈遠,她在風中任意舒展姿態,乘風破浪,享受自由。
而正是因為這段時間可以完全做自己的主,反而令她不想鬆開手中自由,再回到從前的狀態。
傅西洲已經回校上課,好幾天了,也不見他現身找她。
偌大的清城大學校區,上萬學子,人文學院在東區,數學科學學院坐落在西區,大學生們平時在自己的教學區活動,若不是有心,連一場偶遇都難。
儘管明笙一心一意要過自己的小日子,但還是避免不了的從室友口中聽到他的消息。
誰叫他人帥智商高,豪門三代、未來的獨角獸公司創始人、校草,這些光環title集於他一身,妥妥的清城大學的門麵擔當,整個大學城少女夢寐以求的理想型男友。
“我打聽到了!”
“那天粘著傅西洲的小.婊砸叫蘇映月,是隔壁城市大學藝術係的,傅西洲在帝都比賽,她剛好在帝都演出就搭上了,心機可深呢,聽說演出結束了還粘著傅西洲不肯走,搭了跟他同一班飛機回來。”
喬羽的關注點永遠不跟舒曼曼在一個頻道上,拍著胸脯慶幸:“還好沒有小婊.砸勾搭我的李京爾。”
“哎,有沒廖擎的八卦?”
寢室裡的三個女生審美各不同,個子最矮小的王曉翹很中意廖擎這樣的肌肉男。
“那沒有,他不是有選擇性緘默症嗎?這可是絕症啊喂,我看這位大哥是沒希望脫單了。”
喬羽對傅西洲這種高嶺之花無感,調侃他毫無壓力:“傅西洲都大四了也沒交往過女友,看上去挺禁.欲的,搞不好那個蘇映月就是個迷惑大眾的炮灰,整天孟不離焦的廖擎才是傅公子的真命天子。”
“明笙你說是吧?”喬羽又冷不丁Cue她。
明笙還沒來得及搭腔,對床的舒曼曼就替她解圍了:“你輕點聲,她天天晚班,一站一個晚上,肯定累得早睡過去了。”
幾個姑娘感情好,經這麼一提醒,夜談會提前結束,都收聲準備睡了。
明笙眨眨眼睛。
她其實不想每每在有傅西洲的話題表現得過於另類沉默,反而顯得心裡藏了什麼話似的,叫室友們生疑。
如果剛才舒曼曼不替她解圍,她打算也無傷大雅地調侃幾句,以大大方方的、事不關己的態度。
畢竟,她已經是傅西洲的過去式。
風扇呼呼的,吹走了她這些天來的煩悶,室友們的呼吸逐漸均勻,王曉翹甚至打起了輕微的呼嚕,她翻了個身,因為剛才聽到的消息夠勁爆,情緒上還殘留著一絲難以名狀的亢奮。
傅西洲身邊有新人了。
心口發燙,困意全無,她很想去陽台上對著夜空放開嗓子大叫一聲,但最後,所有的衝動都歸為無形的平靜。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她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一陣竊喜。
——傅西洲,終於厭倦她了。
明笙兼職了幾個月的咖啡館叫“棲木”,毗鄰大學城和商務區中央,因位置好,生意很是紅火。
當初她也是好心替同係學姐代班幾天,沒想到從夏天到秋天,這一乾就是幾個月。
如今她已經對這份工作得心應手,商務圈外籍人士不少,有些熱情的外國客人會和她聊上一會兒,明笙英語流利,還會一點法語,人又漂亮勤快,老板菲姐常念叨撿到寶了。
今天還是晚班,門外停著菲姐的紅色法拉利,她難得沒有做甩手掌櫃,也在店裡幫忙。
“笙笙那麼標致的姑娘,晚上不需要出去約會的嗎?”
明笙正在製作客人要的拿鐵,聞言青澀一笑:“菲姐,我要是有約會就不會在這裡了。”
她在心底裡排斥跟彆人聊自己的私生活,因為極不光彩,全是晦澀和不堪。
“小姑娘彆害羞啊,該約會還是要約會,畢竟你這個年紀的男孩,全身上下什麼都硬,連我這種大齡姐姐都饞。”
菲姐說話行事都是孟浪風格,四十出頭離異有錢的女人,分了富豪前夫一筆數目不小的財產,灰頭土臉這種詞和她無關,聽學姐私下八卦,這半年她換了兩任小男友,新男友小她十五歲,是個有八塊腹肌的健身教練。
明笙雖然早就嘗過男女情..事,但她臉皮薄,不敢隨便搭腔。
她隻管悶頭做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