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2)

掌控者 關就 12569 字 10個月前

她往出口走,視線垂下,行色匆匆。

對這裡的喧囂浮誇避之唯恐不及。

正與客人寒暄的李京爾眼尖發現了她。

“明笙!彆走!等等……”

明笙不得不停下,無措地看向撥開人群向她靠近的李京爾。

“我……沒有看到李莞爾。”將香水袋子恭敬遞過去,“麻煩幫我轉交她,請她原諒我的失禮。”

她臉色微窘,心情異常糟糕。

滿腦子“不該來”“為什麼要來”。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到,我現在帶你進去見她。”

李京爾伸手想要攬她的肩,明笙側了側身,不動聲色躲開了。

手伸出去卻撲了個空,李京爾顯然也愣住了。

“你幫我帶給她吧,要是她有空,我請她喝咖啡。”明笙一刻也不想留,“你忙,我先走了。”

“哎,等等,明笙……”

有姍姍來遲的男賓客,見到李京爾便上來勾肩搭背,李京爾自顧不暇,眼睜睜看著明笙快步離去。

出了pub,明笙吐出胸中淤積的濁氣。

天上在飄毛毛雨,雨絲清涼,她不排斥這種清涼感。

昏沉的大腦也漸漸清明、冷靜。

她打車回了咖啡館,菲姐正忙得焦頭爛額,一見她回來,如見救星。

忙不迭摘了圍裙,揉揉發脹的太陽穴:“不行了不行了,再這麼乾下去老娘要猝死了。”

“笙笙交給你了,我出去喝一杯鬆快鬆快。”

菲姐約完小男友,風風火火出了咖啡館。

聞到空氣中濃鬱的咖啡香味,明笙失落的心情得到一點治愈。

到了快十點,商務區加班的白領們紛紛下班回家,咖啡館的生意終於冷清下來。

客人已經走光,隻有頭頂幾盞燈光陪伴左右。

明笙收拾完餐桌,將吧台機器洗乾淨,背著身洗杯子。

乾完這些,她就可以下班了。

隻是並不太想回學校睡。

情緒不高時,對人笑也需要力氣。

可惜她力氣殆儘,隻想一個人安靜待著。

角落裡有一張蒙了灰的躺椅,是菲姐偶爾休憩用的,她在猶豫,要不要就在咖啡館將就一晚。

身後傳來聲響,有人進來。

“抱歉,我們打烊——”

清脆熱情的聲音在轉身見到來人時,戛然而止。

明笙臉上漾起的笑容也頃刻僵住。

下一秒。

不言不語,也不多給一個目光。

顧自轉過身去,繼續衝刷手裡的咖啡杯。

隻留一個背影給他。

傅西洲身姿筆挺,在幾步外細細審視她冷清卻纖瘦背影,讀出了一點倔強和委屈。

他目光深幽,懊惱無處說。

進門前心頭竄了半米高的火氣,本準備見到她時

,要劈頭蓋臉對著她發一通脾氣。

結果真見到人,又莫名其妙消了一大半。

同樣沒有辦法向她坦白。

找她一晚上,學校去了,甚至拉下臉問宿管阿姨,也回過家,翻了監控,都不見她蹤影。

以為她會去暮華裡,結果還是撲個空。

到最後,才遲鈍地想起這個破咖啡館,心急火燎趕來。

“一杯拿鐵,加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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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笙仍舊執拗不肯與他麵對麵,“你去彆家看看吧。”

傅西洲當然不會去彆家,誰這個點一門心思隻想喝咖啡。

隻不過是給她遞上去的一級台階。

可是她倔脾氣上來了,不肯接。

煩躁情緒在胸腔裡滾了一個來回,到底還是好聲好氣:“電話怎麼不接?”

明笙不應話,洗完了杯子,關了水龍頭,拿布一一擦乾。

不理不睬,晾著他。

“打烊了,你請回吧。”她清清冷冷開口,一開口就是攆人。

傅西洲劍眉蹙緊,大少爺少的可憐的耐心眼看就要告罄。

眼眸深處盛著無名之火。

多的是女孩巴結他逢迎他,他不習慣哄女孩,也不會。

“你在鬨什麼情緒?”

他語氣硬梆梆,高高在上卻不自知,“是你自己要去這種場合,我又不是沒說過,那種地方多的是不差錢的混蛋,不適合你。”

明笙借著擦杯子,本來已經平心靜氣。

可是身後的男人顯然不懂和女人說話的藝術,也不打算好好說話。

她原本安撫下來的憤懣,被他三兩句話,全數點燃。

“什麼樣不差錢的混蛋?”

她側過身,一雙美眸直勾勾瞪他,“你這樣的嗎?”

情緒來得又猛又急,一旦湧出來,便是完全收不住的態勢。

“傅西洲,用不著你提醒。”

眼眶氤氳起水汽,強抑著,不肯再被看輕,“我這種身份,不該去,去了就是自取其辱。”

傅西洲見她眼中泛起水光,一時愣住了。

“不是身份的問題。”

想要亡羊補牢,生硬的語氣也軟下去,“我的意思是那種地方什麼人都有,這幫人講話沒分寸……”

可惜明笙已經聽不進去。

她滿腦子都是他坐在包廂中央,目光疏離冷淡,事不關己,隔岸觀火。

他比任何人都像個混蛋。

手裡的抹布往桌上重重一放。

“傅西洲,你以為我願意去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嗎?”

往常努力憋在胸口的真心話,現在恨不得一吐為快,“給你發信息你不回,在你家裡又不能亂跑,那我請問,除了那個地方,我能去哪裡找到你?”

傅西洲的臉色瞬間變得極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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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笙突然啞火。

所有的怒火都消散於無形。

有些難以啟齒。

總不能坦白,其實想向他解釋她和宋霄誠什麼都沒有,也想親口問問,她爸是不是陷入失業危機。

如果是,能不能請他從中轉圜。

明笙在這一刻意識到自己的齷齪。

一心想要擺脫菟絲草的命運,要獨立,隻靠自己,但到頭來,不過一場自欺欺人的笑話。

因為有軟肋,還是要事事求他,仰仗他的喜愛。

否則此刻,她的心情為什麼患得患失?

“沒什麼。”

她突然泄了氣,聲音低下去,也沒了剛才那股要吵架的勁。

有求於人的是自己,有什麼資格發泄不滿。

傅西洲觀察她神色中微乎其微的變化,見她長睫輕扇,許多情緒被掩蓋其中,隻有一排柔和頂燈,在她眼下投出朦朧光影。

就是隻悶葫蘆,不逼一逼,她能把自己憋死。

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是在擔心我嗎?”

明笙不應,隻是長睫又不安輕顫,傅西洲唇角微勾,愉悅不少。

走進吧台內部,管他空間是不是逼仄狹小,他隻想把她逼到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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