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她竟然說出來了。
他下顎咬緊,
眼眸中的怒意滾滾湧出,
言語鋒利:“分手你想都彆想。”
“我說過,給我點時間,所有的問題我會解決。”
明笙泫然欲泣,瀕臨崩潰,“怎麼解決?我的家庭,我們的差距,你要怎麼解決?”
“我說了我來解決!”
傅西洲震怒大吼,突然被明笙的淚珠刺痛,態度很快柔和下來。
表情仍舊冷酷,隻是眸光裡流露出一絲灼人痛意:“我們還年輕,為什麼你不能耐心點?”
明笙仰著弧度優美的下巴,眸光粼粼,眼尾泛紅。
見過他強勢,也見過他不可一世,唯獨從沒見他這樣低聲下氣。
明笙突然悲從中來,吐不出一個帶著傷害的字眼。
“我們先冷靜下吧。”
她奮然掙開他的手臂,義無反顧地離開。
明笙跑出酒店,日頭已經出來,曬得她雙腿無力、頭暈眼花。
發燒後的後遺症仍舊明顯。
麵頰下方一片冰涼,她抬手抹了抹,手指上沾著水漬。
想過忍到畢業後,沒想到還是被衝動驅使,就這麼把心裡話一股腦兒倒出來了。
心情灰暗,隻是打工人沒有選擇。
除非天塌了,否則還是要上班。
一上午都處於關機狀態,明笙狀態不算好,一直強打精神。
午休前,頂頭上司徐晴突然出現,匆匆交代:“下午林總有個投資人圓桌會議要參加,你跟著去,晚上應該會有商務晚宴,林總酒精過敏,記得提醒他彆碰酒。”
明笙牢記在心,惴惴問:“其他還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助理的活要靠眼睛去發現,去了就知道了,多看少問,實在有不明白的,微信問我。”
徐晴回自己辦公桌,明笙還在懵著,邊上Helen碰了碰她手肘。
壓低聲,點撥她一二:“所謂老板身邊的助理呢,主要的工作之一是做花瓶。”
明笙好奇:“花瓶要做些什麼?”
Helen笑她犯傻:“站在那裡叫人看嘍。”
“不用那種表情看我,又不用你去social做交際花,一個漂亮的女助理就好像林總隨身攜帶的萬寶龍簽字筆一樣,都是身份的象征,社交哲學懂不懂?”
明笙凝神聽,壓下心底的厭惡。
她不喜歡被當成一件彆人隨身的物品,她努力生活,學習也刻苦,不是為了僅僅成為老板可以炫耀的物品。
她的價值不應該僅僅如此。
Helen仍在給她灌輸行業的真相。
“不要太天真,跟錢打交道的行業,學曆高當然是敲門磚,但女孩子能不能一腳踏進來,一看實力,二看顏值,你最好兩樣都有,實在不行,起碼要符合其中一條。”
Helen把聲音壓得更低,“看一圈我們公司的女同事,有長得醜的嗎?”
“
這種大佬雲集的場合,林總帶你這個實習生出去見世麵,你品品。”
明笙不是沒見過世麵的小姑娘。
她也是見過大佬的,因此對做花瓶這件事提不起絲毫興趣。
下午跟林頌出門,因有應酬,司機開車,兩人坐後座。
林頌有個男助理小陳,公司的應酬會議一般都有他的身影,今天他沒有跟來,可見下午的商務應酬不那麼正式,隻是給老板們一個和圈內同行社交的機會。
林頌閉目養神了一會兒,被道路前方疾馳而過的救護車鳴笛聲吵醒,偏頭,見明笙麵目拘謹,淡笑問:“很緊張?”
“不緊張。”
明笙實話實說,“隻是不知道下午有什麼工作內容,有些茫然。”
“徐晴沒跟你交代?”
“有的。”她說,“要我多看少問,還有,提醒您晚宴的時候彆碰酒。”
林頌扯鬆頸間的領帶,不以為意:“喝一點香檳問題不大。”
“您酒精過敏?”
林頌“嗯”一聲沒否認,眉眼溫和,不似在公司那麼有距離感。
“過敏後會怎麼樣呢?”
“喝完全身出紅疹,很癢,喉嚨也會水腫。”
明笙一本正經:“那請您香檳也不要碰。”
林頌笑容擴大,覷了她一眼,說:“死不了的。最嚴重時過敏持續了一個多月,那一個月,基本泡在遊泳池裡。”
明笙伶俐:“那一個月您一直在喝酒吧?”
“是啊。”他語調悠長,望著窗外的目光深邃起來,“人生總有些事情,是必須要有酒才能挨過去的。”
明笙識趣,不再言語。
林頌側首,打量她數眼:“還是昨天這身?”
明笙到底年輕,還沒有練出老油條的百毒不侵,被老板如此調侃,差點紅暈爬上耳根,濃密長睫心虛眨了兩下,低低解釋說:“我隻買了兩套正裝,另一件還沒乾。”
放在膝上細嫩的手指不自覺捏緊,害怕被林頌這樣成熟通透的男性窺知到她昨晚在酒店度過。
“看出來了,隻有兩身輪著換,為了不讓觀眾審美疲勞,平時會在絲巾上換花樣,幾l乎每天都不重樣。”
林頌打趣她時笑容淡淡,儒雅氣質在微笑中展現,讓人如沐春風。
明笙終於麵紅耳熱:“您每天都在觀察我?”
“談不上觀察,更多是欣賞。”
林頌竟然絲毫不猶豫就痛快承認,語調懶散平常,好似彼此隻是在談論天氣,“漂亮的風景,誰都想多看幾l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