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的、紳士的、痞子的、陰柔的,時尚圈就是個外表光鮮的大雜燴,將這世上最美麗最魅惑的容顏擺在她麵前,誘惑她沉淪。
但是在林頌之前,她從來不為所動。
隻有她自己明白,她究竟放棄了什麼,付出了多少代價,才隻身來到巴黎。
所有的誘惑,在她放棄的東西麵前,完全不值一提。
中午休息時分,她習慣性地往窗邊駐足片刻。
這扇窗正對著美術館的車位。
那輛黑色的賓利,今天停在老地方。
今天並沒有模特彩排。
她偏首:“Lisa今天還在這兒拍廣告嗎?”
“今天沒來。”
Mily正專心在購物APP上血拚,抽空回答,“上次碰到他們廣告方策劃,說這個廣告進度特彆慢,每天拍幾幀就收工,就為了精益求精。”
她索性把手機往桌上一扣,“有個資本家男友就是好啊,使勁砸錢把女朋友往美裡拍,嘖嘖,Lisa是我今年最嫉妒的女人。”
又指了指明笙:“你是第二個。”
明笙抿了口咖啡,淺笑不語。
中午那輛賓利開走了。
明笙和Mily把秀場名單確定好,又和幾家時尚媒體做了對接,確認大秀那天的細節流程,已經到了差不多下班的時間。
人差不多走空,Mily嚷嚷著好忙好累,拉著明笙一起去做個SPA,明笙想著還有郵件沒有回複,婉拒了。
Mily走了,場地上空蕩蕩,明笙終於忙好,抬起後好一陣頭昏腦漲。
目光不由自主移到指間的鑽戒,又出神一會兒。
踱步到窗邊。
那輛賓利還是不在。
她泰然許多,想著在巴黎工作在比利時讀書,也時常泡在美術館裡,來這裡工作這麼久,也沒有好好認真逛過。
等大秀結束,
以後也不會再來這裡。
——畢竟這裡是他的地盤。
美術館還有寥寥幾個工作人員。
已經是閉館時間了,
見到她,微笑熱情,沒有驅趕。
於是明笙可以一個人在偌大的藝術氣息濃鬱的場館裡漫步,徜徉,享受無人打擾的寧靜時刻。
慢悠悠走過一個拐角,視線毫無準備地挪向前方。
她一時怔住。
那邊光影深處,站著一個男人。
空無一人的空間,兩人隔著距離四目相對。
中間隔著無比漫長的四年光陰。
明笙心臟震顫,濃密睫毛遮蔽一雙霧蒙蒙的眼,她已經儘力,仍舊無法直視他眉宇間的冷峻。
她手腳發冷,完全沒有料到他會在這裡出現。
今天她在窗邊觀察數回,明明賓利開走了……
她下巴低垂,僵在原地不動。
心裡已經明白為什麼明明閉館,工作人員仍然縱容她在這裡走動。
他早就等在這裡。
哪怕她今天沒有心血來潮逛場館。
他也會另想辦法,和她獨處。
傅西洲墨黑的眼瞳直直看著幾米外的女人。
還是那麼纖弱動人,比這館內任何一副畫作都精致唯美。
可此時此刻,她的手指上正戴著彆的男人給的鑽戒。
未來她也將為彆人盛開,綻放。
傅西洲受過傷的手攥成拳,爾後漸漸鬆開,他抬腳走來,漫不經心地和麵色倉皇的她擦肩,笑得冷淡自持:“想跟彆人結婚,經過我同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