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頌終於將並不友好的視線移到傅西洲的臉上。
傅西洲覷了眼他和明笙牽在一起的手,俊臉浮起勢均力敵的笑意。
手大喇喇搭在林嘉婉肩上,儼然是情侶熱戀的姿態。
“這就要問林總自己了。”
他表情慵懶散漫,林頌表現得越敵意,他就越是悠然自得,“林總可能不了解我的性格,我這人睚眥必報,彆人對我做了什麼,我就得分毫不差地還回去。”
林頌處心積慮接近明笙,花了整整四年時間令她投入圈套,為他所用。
那麼他傅西洲就以牙還牙。
對他林頌的女人故技重施,也讓他心如刀絞地嘗一嘗自己女人在彆人懷裡的滋味。
明笙垂著眼皮,沉默不語。
林頌握著她的手掌發沉用力,握得她有點痛。
再優雅淡定的紳士,也有狂怒急躁的時候。
不過明笙一點都不同情。
反而因為傅西洲這一出人意料的舉動,多少有些暗爽。
她並沒有忘記林頌威逼利誘她時的強勢漠然,隻在意她會不會低頭服從,完全不在乎她得知真相後的傷心難過。
用手段高高在上拿捏她一個女人,他也表現得毫不費吹灰之力。
明笙卻毫無還手之力。
還好,這口惡氣,傅西洲替她出了。
她澄澈的目光劃過傅西洲搭在林嘉婉肩上的手,一時也是百感交
() 集。
當明笙正在悄悄觀察林嘉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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娓娓道來他和明笙的故事。
他們彼此相愛,但至今還沒有機會複合。
隻因為林頌為了一己之私,橫亙其中。
林嘉婉並不知道她在美國的這些年,林頌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他是她溫柔的哥哥,體貼的情人,甚至在她離婚後,擔負起了照顧她的責任。
林嘉婉並不想成為他的負累。
可是顯然,林頌多年來始終在仇恨中走不出來,正在她渾然不知曉的情況下,向林家人索要代價。
所以傅西洲不過說服她半天,她思考一個晚上,就決定跟他回國。
這場無休無止的噩夢,已經傷害太多人了,不應該再牽扯進其他無辜的人。
“我是嘉婉。”林嘉婉向明笙微笑,“我比你大一歲,我見過你照片。”
“真沒想到,這世上有一個跟我那麼像的女孩。”
明笙上前,綻笑著擁抱林嘉婉瘦弱的身體,“真是奇妙的緣分。”
十分鐘後。
明笙纖細手腕被一股蠻橫力道握住,拖著拽著她,撞開了臥室的門。
她跌倒在臥室的單人沙發上,膝蓋骨嗝到了木頭,疼得嘶一聲,秀眉皺得緊緊。
林頌怒氣咻咻地轉過臉。
麵目陌生,斯文不見。
“你早就知道他的計劃,是不是?”
他劈頭蓋臉地質問,煩躁地扯開一顆襯衫紐扣,“傅西洲我可真是小覷了,居然跟我來這手。”
明笙慢條斯理地揉著隱隱作痛的膝蓋和手腕,慢慢恢複了平靜。
在對手煩躁時平靜克製,是她在某本書裡學到的一個真理。
她調整表情,秀眉微挑,露出一個自信從容的淡笑。
“林頌,這世上可不止你一個聰明人。”
“大家都公平些。”
她笑容微斂,嘴角的冷笑很刺眼:“有些事情,你能做得,為什麼他就不能呢?”
“都是各憑本事,至少他說服林嘉婉回國了,你呢?你辛辛苦苦一年繞著地球飛幾十回,當初說動她了嗎?”
這話戳得林頌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
他仗著力氣比她大,將她一把從沙發上拽起來,扔到床上,然後凶猛悍然地覆上去。
他黑色幽戾的眼瞳透著十足危險。
“本來不想動你。”
他沉甸甸的眼瞳裡倒映著明笙肖似林嘉婉的臉,“但是傅西洲竟然惹了我的人,那我就彆怪我不顧君子之道了。”
“你來啊,讓我見識你真正禽獸的一麵。”
“就像當年搞大你妹妹肚子一樣。”
明笙吐氣如蘭,笑如妖姬。
某些時候她和傅西洲很像。
每到關鍵時候,總是勇氣倍增,骨子裡有種不顧他人死活的瘋狂。
() “動靜最好搞大一點,最好讓整棟樓都知道,你和他,你們來比比看誰更像個瘋子。”
“蓄謀這麼多年,不就是想要一個替身嗎?我就在這裡,林頌,是禽獸的話你就來。”
明笙色厲內荏,美目圓瞪,露出性格裡絕對霸氣的一麵,“當是送給你妹妹回國的見麵禮。”
經她這麼一次刺激,林頌反而冷靜下來。
他從床上下來,走到落地窗邊平息怒火。
十幾秒後,他又恢複成了那個明笙熟悉的林頌。
“明笙,抱歉,我剛才失態了。”
“下不為例。”
“你走吧,讓我冷靜冷靜。”
明笙從床上坐起來,優雅地踩上脫落的高跟鞋,身姿搖曳走到了門口。
纖柔的手握上門把,想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房間,突然又放棄了念頭。
她怒然回眸。
“林頌,傅西洲曾經跟你有一樣的困境。”
“但不得不說,他比你更像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他幼稚年輕莽撞,你犯過的錯誤他一個不少全部犯過,可是至少他有一點比你強太多。”
“他可不會隨隨便便讓一個年輕女孩懷孕,傷害她身體的同時,讓她擔驚受怕,承受她本不該承受的心理壓力,甚至在自己的能力不足以承擔生命的時候貿然讓她生下孩子。”
“是男人就不要推卸責任,以愛的名義公然傷害。”
“承認吧,傷她最深的不是彆人,恰恰是你自己。”
冷冰冰撂下這些,她甩門離開
這晚明笙沒有離開林家,而是繼續住下來。
林奶奶見了林嘉婉,場麵哀戚,一老一少兩個女人話沒說幾句,都禁不住潸然淚下。
明笙悄悄地退了出來,回到房間,一直等到天黑。
淩晨一點,大樓裡所有人都睡了。
她給某個號碼發去一條短信。
隨後,脫下睡衣,換上一身低調夜跑裝束,悄悄等在樓梯口。
走廊昏暗,到底黑漆漆的,伸手勉強能見五指。
她耐心蟄伏在夜色裡,清亮雙眸盯著某個方向。
不確定這個時間他睡了沒有。
隻給他半個小時,否則她就回房睡覺。
明笙不錯眼珠地盯著那個方向,隨後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視線裡。
夜色勾勒出他挺拔立體的五官,修長的身形和勁痩腰身,他就像顏色濃重的油畫,就這樣撞進她的視線裡。
她疾速向前,在他毫無防備之際,將他一把推到牆麵上。
手中握了很久的利器悄無聲息抵在了他脆弱的脖頸。
傅西洲先是怔楞,金屬冷銳感經由皮膚神經傳達到神經,才遲鈍意識到這女人在半夜發瘋。
“做什麼?謀殺親夫?”
他不怕死地抬手,輕佻環住她的細腰。
明笙手上的力道加重一分
,利刃大有刺穿皮膚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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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幽靜的環境滋生非同一般的情愫。
有些情緒正在脫軌。
傅西洲目光如炬地盯著明笙,英俊的臉上掛著膽大妄為的醉人微笑,亦邪亦正。
“那明小姐半夜約我見麵做什麼?”
“談天氣?還是,勾引未來的妹夫?”
他語氣幽幽自得,毫無廉恥心。
“閉嘴,你這個瘋子。”
明笙氣急敗壞地用手捂他的嘴。
傅西洲輕輕鬆鬆掙脫她握著凶器的手,撳亮手機燈光,見她手上赫然一把不鏽鋼刀叉,啞然失笑。
“隻拿了一把刀叉就敢夜會瘋子,明笙,你可真是無知無畏。”
三兩下用力,傅西洲將她溫熱小手握在手掌中央,不容許她再掙脫。
情勢調轉,明笙成了那個被武力壓在牆上的人。
因總是被斥不夠尊重,傅西洲不敢惹她,隻是小心翼翼摩挲她掌心紋理。
用鼻尖貪婪嗅聞她頸間清淡的茉莉甜香。
這一點點冒犯,已經夠他做一場下半夜的美夢。
“下午看到林頌牽著你的手,真想把他的手剁了。”
他低沉嗓音仿佛被粗糲的砂子磨過,顆粒感十足,夜晚聽來,能讓人後背起一身雞皮疙瘩。
明笙縮了縮脖子,十分害怕他的貼近。
隻要一點點的親昵靠近,空曠的身體就會想索要更多,在夜裡無休無止地折磨她,讓人不得安寧。
“規矩點,想想你我現在的身份,彆表現得像隻偷腥發/情的夜貓。”
她氣急敗壞地推搡他的胸膛,指腹碰到硬梆梆的胸肌,過電般的微麻感。
傅西洲本來就住不慣林家這房子。
這是林頌的家,床、床品、甚至窗外乏善可陳的風景,都讓他嫌棄。
唯一的期待隻有明笙。
半夜果然等到了她的幽會信息,抱著滿腔的希望前來,結果不讓碰也就算了,還被她形容成是偷腥發/情的夜貓。
傅西洲俊臉黑沉如鍋底。
“那你喊我下來到底幾個意思?”
他口氣略略不耐煩,“有話快說,夜貓要回房睡覺了。”
明笙噗嗤一笑。
黑暗中能看到她一口潔白的貝齒。
“我想親口說謝謝。”
她嗓音如銀鈴,透著開心愉悅,“傅西洲,我很高興。”
傅西洲的唇角不知不覺彎起來,明知故問:“高興什麼?”
“你用魔法打敗了魔法呀。”
她眉眼彎彎,大半夜笑得像個得了糖果的小女孩,“你終於有那麼一點像騎士了。”
“胡說。”傅西洲佯裝很凶,手指彈她腦勺,“我本來就是屠龍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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