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笙徹底回過神,他已經走向滋滋冒著油香的烤架,拿起工具忙活起來。
Colette很八卦地湊到她身邊,對傅西洲的身份很好奇。
“Lona,這帥哥是誰?”
他是誰?
明笙心想,這真是個連她自己都茫然不知的好問題。
“前男友。”
她最終找到了他的身份定位。
“我看可不是那麼回事。”Colette在她耳邊嘀咕,“他比我還熟悉你家。”
明笙覷了眼這八卦的法國姑娘:“他第一次來。”
“有一位聰明的前任是很危險的事。”Colette危言聳聽,“他隨時想做現任。”
明笙不置可否。
無事獻殷勤。
她也嚴重懷疑這人動機不純。
看他在陽台有條不紊地忙碌,這麼一張臉,被煙熏過了,也還是豐神俊朗,精神奕奕。
一點都看不出這人剛跨越了歐亞大陸,飛了十幾小時來到巴黎。
——也許他剛下飛機。
明笙這樣想著,從廚房端出來一盆肉,猶豫地站到他身邊。
“你怎麼來了?”她問。
傅西洲往快烤好的牛肉片灑上孜然胡椒粉,很自然地開腔:“突然想來聖馬可廣場喂鴿子,就飛過來了。”
這什麼鬼扯的理由?
明笙有點生氣:“那你現在不應該在聖馬可廣場嗎?”
傅西洲忙碌的手一頓,衝她粲然一笑:“我現在就在喂鴿子啊。”
他說話的語氣輕軟,好像真的在對一隻毛絨絨的小動物講話。
甚至為了配合他的說辭,夾了一塊牛肉放到明笙的嘴邊。
明笙美眸圓瞪,沒有張口接受投喂。
要是吃了這一口,不就承認她是一隻鴿子嗎?
她需要靜一靜,一點都不想跟一個刻意裝瘋賣傻的男人講話。
他們用中文交流,Colette雖然聽不懂,但不妨礙她做個吃瓜群眾,觀察他們的眼神互動。
結果發現這一對前任男女還真的沒有任何眼神互動。
一個專心低頭烤肉,一個去了廚房,剁肉的動靜有點大。
有男士殷勤服務,女士就隻需要負責優雅了。
明笙和Colette無視傅西洲的存在,開了一瓶紅酒,坐姿輕鬆地坐在小沙發上討論明天晚上的演唱會。
兩人都喜歡的流行樂隊明晚在拉德芳斯體育館開唱,巴黎是他們世界巡回演出的第一站,自然意義非凡。
Colette搶到了兩張票,聽聞明笙回巴黎,拉她一起去。
“什麼演唱會?”
傅西洲端著一盤子烤好的蔬菜過來。
兩個女孩子用法語交流,他不懂法語,卻聽到了樂隊的名字,
小公寓太小,除了一張小沙發就沒有地方能
坐了,他一個大男人,隻好屈尊降貴坐在地板上。()
席地而坐,完全沒有富豪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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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需要關心什麼演唱會。”
明笙冷冷瞥他,沒給好臉色,“那個時候你在廣場上喂你的鴿子呢。”
對她的刻意冷淡,傅西洲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上的不滿。
反而眉眼帶笑道:“那預祝女士們過一個開心的夜晚。”
明笙拗著下巴睨他,不介意流露出淑女的傲慢:“沒有男人的夜晚,當然會開心。”
坐在地板上的傅西洲嘴角噙笑,含情脈脈。
明笙呼吸不暢,惡狠狠拿眼瞪他,隻換來燈下他更柔軟的目光。
Colette湊到她耳邊:“神說我現在必須回家。”
明笙一把伸手按住她想挪動的大腿,嚴肅萬分地說,“神說為了解救姐妹於水火,你必須再待一會兒。”
講義氣的Colette最終厚臉皮留下。
“這樣危險的前任,不能給他機會,Lona,今晚我來守護你。”
結果就是烤肉完畢,傅西洲神態自然地享用完自己的作品,表示火候還行,但肉的口感有點老,下次時間還得再掌握得更精準一點。
然後他就紳士十足地起身告辭。
明笙看向他,詫異於他竟然真的隻是來為女士服務。
繃著聲音問:“你打算喂幾天鴿子?”
傅西洲穿上大衣,煙火味消失,又是風度翩翩的清俊公子哥形象,一雙清亮有神的眼睛看過來,蘊著笑意,給她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看心情。”
Colette也係上圍巾走了。
臨走時很一本正經地說:“上帝,你怎麼舍得讓這樣的男士做前任。”
明笙給了她一個白眼。
剛才還擁擠的公寓一下子空寂,明笙坐在狹小的沙發上,神情困擾。
那種很討厭的、既欣喜又矛盾的感覺再度纏上她。
他在巴黎。
以致巴黎的空氣也不一樣了。
喬羽給她發信息,問他傅西洲來了沒有。
去年喬羽年假,在歐洲晃了一圈,和明笙住了幾晚,又飛去英國找舒曼曼。
所以她有明笙的公寓地址。
沒有瞞著她,明笙無奈地說,剛還在她這兒忙著給她烤肉呢,沒等她轟人就走了。
喬羽頓時長籲短歎:賊人心不死哪,都追到巴黎去,明笙你想好沒有,從還是不從?
原本明笙以為自己想好了。
可自從那晚她被衝動驅使,冒雨狼狽跑到樓下,她就不那麼確定了。
估計到自己會拒絕這份愛意的再次靠近。
卻完全沒有預想到,她心誌不堅,早已失了四年前遠走巴黎時的毅然決然。
明笙這晚沒睡好。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到半夜,想到他也在這個城市,和她呼吸一樣的空氣,又深覺這夜不平靜。
() 男人可真麻煩!
抓過手機,她情緒煩躁地給他發信息。
【住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