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有很多時候我都會懷疑人聯是否還有存在的必要，但正是這些人讓我堅定了信念。”
科隆作為第一、第二十七、第三十一、第三十四、第三十六任人聯主席，語氣中難免有幾分落寞，但卻依然有未被消磨殆儘的希望。
“放心吧，人聯依然會存在下去。”
“可人聯的過往已經證明了沒有你的人聯難以繼續維持，沒有未來可言……難道你這次不再走了嗎？”
烏瑟忍不住道。
“人聯的‘過往’還沒有結束，人聯的‘現在’仍在推進，又談何沒有‘未來’？”
亞當拍拍福克斯湊過來的腦袋：
“我依然還會離開，但我同樣還會回來，而我有能力把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的事情一一清算……在認識到這一點之後，很多人都會放棄他們的小算盤。”
至於剩下的，這個世界總有眼睜睜看著前人撞了南牆也要自己衝上去試試的，隻因被利益遮蔽了眼睛，這就不是製度能解決的了。
“人聯的過往已經證明了，在能夠保證我的影響力的情況下，它確實是能讓最多數量的普通人得到最大生活保障的體質，不是嗎？”
“雖然人聯的建立已經過去千年，經曆了一番興盛衰落，但我們今天要做的依然是和當初建立人聯時一樣的事情，那就是用一件前所未有的事，作為後世的標杆。”
“或者說……用一件確切會發生的事，讓人對人聯的未來——哪怕‘現在’我不在的‘未來’——產生足夠的信心。”
亞當的手指在福克斯的尾羽間穿過，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烏瑟：
“當年你們沒有動用那些泥板將各國的反抗鎮壓下去，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你們也沒有百分百的自信，我是不是還會回來，對吧？”
烏瑟下意識地避開了亞當的目光，隨後有些觸動地重新看向亞當：
“我沒——”
“我知道，我知道……”
亞當伸手按住烏瑟的肩膀不讓他站起來：
“你們主觀讓你們做出決定的時候沒有這樣的想法，但你們健全的思想補上了這一方麵的考慮，是我的錯，我沒有給你們留下足夠的安全感。”
自欺欺人是人類的本能，就好像亞當在見到四月一日時生出了莫大的恐懼，卻下意識地回避了帶來那份恐懼的念頭一樣。
客觀上亞當健全的思維能想到，但主觀上亞當下意識地排斥那種想法，當時的四人也是處於類似的狀態。
主觀上他們願意相信亞當，尤其是烏瑟和尤金，但經營人聯數百年的經曆和百餘年的等待讓他們下意識地產生懷疑——哪怕用武力強行把各國的野心家鎮壓下去，那麼之後呢？
人的野心是永遠無法消滅的，真正能讓人聯長盛不衰的關鍵是亞當，而不是這些泥板。
亞當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亞當還會回來嗎？
如果亞當不會再回來了，那麼他們此刻強行維持著人聯的殼又有什麼意義呢……
類似的想法不會被主觀察覺到，卻在無形中影響著四人的決策，最終就是偌大一個人聯幾乎沒有拿出什麼有力的反抗，就被迫自封於空中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