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看著李斯的這張滄桑的麵容，蘇葉的腦海中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李通……”蘇葉喃喃自語道。
李斯微微一愣，他距離蘇葉是最近的，蘇葉的低語他自然也聽得最清楚。
李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乾咳兩聲道：“陛下，想來蘇大夫還未想好，不如這件事情改日再談，如何？”
秦皇並未搭理李斯，而是緊緊的盯著蘇葉，蘇葉剛才的那番話，讓他想到了文信侯。
他依稀記得，當年大秦還未統一六國的時候，大秦曾經的相邦，也曾說過類似的話。
【若想要徹底殲滅六國，當循序漸進，緩圖之，逐漸蠶食，切不可貪功冒進。】
秦皇眼眶微微有些泛紅，但很快便恢複了正常。
“今日可暢所欲言，卿不必有任何顧忌。”
蘇葉回過神來，在大殿中來回踱步，過了片刻，淡淡說道：“陛下理應知道，任何良策都無法長久，即便是國策有所改變，讓大秦子民可以稍作安歇，但最終還是需要繼續改變。”
“正所謂飽暖思淫欲，饑寒起盜心，無論是富貴貧窮，人心最為難以捉摸。”
“有錢的人越想要錢，有權的人越想要權，即便是陛下恐怕也阻止不了人心貪欲的增長。”
眾人微微點頭，事實上正是如此。
這個世界上沒有純粹的聖人，即便是聖人也要吃飯，若是連飯都吃不上，又如何去悟道。
李斯深深的看了一眼蘇葉，他總覺得蘇葉有那麼幾句話是在點他。
蘇葉注意到了李斯的神色有些變化，嘴角微微上揚繼續說道：“為今之計，隻有一個辦法，不斷的完善國策，不斷的完善律法，一切以人為本，以民為天。”
“在臣看來，百姓就如同那海中之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秦未出函穀之前，曆代君主與蠻夷相抗，若非老秦人與君主共赴國難，又如何有大秦的今日。”
“百姓雖然看起來平庸，可若是百姓對於一個國家不再有任何的期盼和希望，那麼這個國家必然會亡。”
聽到這句話，除了秦皇之外，其它四人神色都變得難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