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孟遠隔一陣發一條,他就在他的微信裡看路窈。
手機震動,範珞頤來電,“傅瑾嵐又聯係我了。”
上次去攝影展,她就是為了齊越,那時她簡單提了兩句,齊越說沒必要。
“她這次下了狠心了。”她也解釋,“我沒有其他意思,這點你放心,當年的事是我對不起路窈,算是我欠她的。”
傅瑾嵐求合作,範珞頤意外,卻沒有心動。之前是她昏了頭,這次她無比清醒,她會儘她所能彌補路窈。
她覺得:“我可以假意答應,看看她出什麼昏招。”
齊越本不想接這個電話,想到傅瑾嵐,他還是接了,“謝謝,不必費心。”
範珞頤黯然,兩年多前,齊越發難,她的父親就是根牆頭草,怪她得罪了齊越。母親說她不爭氣,連個男人都拴不住,這下範家更沒有她們母女的一席之地。
她渾渾噩噩過了兩年才想明白,當初的自己有多可惡。她堂堂正正地想走到範氏台前,像父親證明女孩也可以,更想替母親爭口氣。結果,她忘了初心,陷入了雌競的怪圈。
母親讓她聯姻重回範家,她不甘心。甄靈要她向齊越低頭,讓他放過她,她沒那臉。
“好,我知道了。”範珞頤沒有多說,她的提醒已經帶到,接下來的事情不是她能自以為是摻和的。
甄靈說的沒錯,她就是活該。
齊越掛電話,屏幕退回主界麵,是路窈的笑臉。他看了很久,撥通弟弟齊喚電話。
齊喚在忙,聽到哥哥提起傅瑾嵐,放鬆的姿態收斂,“好,我知道了。”
他擰眉,沉吟片刻,“哥,我跟皎皎你不用擔心,但是,路窈……”
向茗家背景擺在那,傅瑾嵐不會輕舉妄動,所以,她的目標隻會是已然卸下中明所有的齊越和路窈。
“公司的事,你自己注意。”齊越提醒道。
傅瑾嵐狗急跳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讓弟弟注意。
齊喚眼底有冷意:“公司的事情交給我。”
兄弟兩分工明確,說完公司,他又說:“哥,你也小心。”
齊喚比齊越小了幾歲,母親去世時,是哥哥替他頂起了半邊天。那些年,齊越照顧他,防著父親和傅瑾嵐,外人都說他心狠手辣,他也渾不在意。
齊越從未為自己活過。
齊喚如今替哥哥分擔:“路小姐那邊是不是派兩個保鏢?”
齊越也是這麼想的,索性對弟弟說了:“彆讓路窈發現,還有路家,多派幾個人。”
“明白了。”
齊喚又問起他追妻如何,這點齊越不欲多說。
兩人結束通話。
齊越繼續看煙花。
*
晚上,路窈回到家,接到周舞的視頻電話。白天大家在選她生日吃飯的餐廳,選了大半天,敲定那家180度的湖景餐廳。
他們六個人,二樓小包剛剛好。
路窈以為周舞打視頻電話還是說這事:“怎麼啦?還有什麼問題?”
她生日當天要回家,他們約了生日前一天的晚上,一起等零點。
周舞在家,小陽台點了燈,也倒了紅酒,“陸衍求婚了。”
陸衍是她喜歡多年的人,但他不喜歡她。
這個求婚對象更不是她。
路窈明白了,也去酒櫃找了找。她不愛喝酒,家裡的酒還是搬家周舞帶過來的。她倒了一小杯,坐到陽台,手機架在支架上,她對著鏡頭舉起酒杯。
“恭喜我們周小姐,脫離苦海。”她笑著敬她。
周舞舉杯:“就你會說話。”她抿了一口,放下酒杯。
她家對著黃浦江,四件套近在眼前。
霓虹閃爍,她心裡空落落的。
周舞今晚有傾訴欲:“從我第一次看到陸衍看餘笙的眼神,我就知道自己沒機會了。他不可能愛上我,我也不可能走到他心裡。”
餘笙是陸衍的愛人。
“所以,咱們脫離苦海。”路窈安慰她,“你值得更好的。”
周舞笑了笑:“對,我值得更好的。”
這次是她舉杯,兩人隔著屏幕,完成了一個乾杯儀式。
路窈把身後的靠枕抱懷裡,她看著周舞,“人總是固執地將怦然心動當成一生摯愛,但其實不是。”
她也在說自己。
話說到這兒,周舞想起薑聞書準備的表白,“所以,你也值得更好的。”
她算是替他做了個鋪墊。
“好,我們都值得。”路窈舉杯。
夜色正好,她們敬青春。
*
路窈生日周,跟朋友們提前約了幾波,周周也從上海過來,陪她吹了一次蠟燭。到她生日前一天,周舞和黃安妮他們開車來蘇州。
湖景餐廳的二樓包間,等夕陽西下,萬丈光芒。
黃安妮讓薑聞書給她拍照,周舞說她搶了壽星的風頭。
“我這叫給她打個板,她好拍出最美的照片啊。”她辯解。
薑聞書今天穿了襯衫西褲,頭發也精心打理過,路窈看到時還調侃了他兩句。
他隻是笑笑,取出他的裝備給他們拍照。
周舞在拆花,她帶了兩束花,是路窈喜歡的卡布奇諾。一束給路窈帶回去,一束放他們吃飯的包間。
花瓶也是她從上海帶過來的,冰紋透明玻璃花瓶,也是路窈喜歡的款式。
周舞手腳快,一盆花很快插完。
她擺到餐桌中間,手機剛好響了。
向茗:【啊!你們真背著我去給路窈過生日!】
向茗也想來,周舞沒讓。今晚給路窈過生日是一回事,薑聞書也打算告白。
不管能不能成功,有向茗在總歸不合適。
周舞哄她:【下次喊你。】
向茗委屈巴巴:【你們肯定有什麼大事!】
周舞看了眼給路窈和黃安妮拍照的薑聞書:【等下你也許就知道了。】
成了他們官宣,沒成就當沒發生。
向茗敏感:【什麼事?】
周舞不知道怎麼說:【祝路窈生日快樂!】
向茗不信,但今天最重要的是:【你們是在湖景餐廳吧?】
周舞這點沒瞞著。
向茗消停了。
說是過生日,其實就是吃飯聊天,跟往常沒什麼兩樣。
離零點還有五分鐘,其他人忽然都默契地離開。路窈隻當他們去拿蛋糕,沒有放在心上。
“神神秘秘,準備什麼驚喜了?”她問除了自己外,唯一在場的薑聞書。
他卻起身,繞過餐桌到她跟前。
“乾嘛呢?”路窈笑他。
薑聞書低頭,視線落在她臉上,“你問我今天為什麼穿這麼正式,因為是來見你。”
“因為,我喜歡你,路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