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天青(2 / 2)

一部分是先帝的人,一部分是師父留給他的人,一部分是極其缺乏安全感的沈閆這些年苦心孤詣自己暗中培養的人。

這回交代的差事是私事,非國事就動用不到彆人的人,是他自己身邊的人。

沈閆著便服站在回廊跟前,看著前頭波光粼粼的池水。

正院有一池很清澈的活水,裡頭都是大紅的錦鯉。

沈閆很喜歡那一身掌印大太監才能穿的朱紅紗衣,隻是出宮私事穿不得,因此他的便服多半也都是這樣的朱紅衣袍。

若有人此時從院前遠遠望過來,就能這雅致清幽的園子裡,景致不是最吸引人的,最引人注目的,是那豐神俊秀的一點都不像個太監的貴公子。

“沈大人。”

風塵仆仆的黑衣廠衛近前來行禮,並不是很靠近沈閆,但他說的話,沈閆能聽的一清二楚。

“卑職查到了。”

沈閆眉峰都未曾動一下,隻是微微垂了垂眼眸:“說。”

那替沈閆辦事的廠衛便道:“大人給的東西,卑職暗中在京城尋了很多人,都不認得是什麼。那裡麵的藥材能夠分辨出來的,俱都是為了緩解疲累疼痛所用的。但有另五種成分不明。”

沈閆的眼眸垂下了:“京城裡查不出,外頭呢?”

那人道:“卑職查到,那些東西在本地都是沒有的。隻有可能出自南疆。卑職去了一趟南疆。五種成分都查明了。那些東西是藥材也能製成害人的毒藥。是南疆林中民人特有的,尋常人也不知道。”

廠衛說,這東西叫送天青。是一種可以讓人成癮的藥。

“這藥先做出來的一部分給人吃了,是種進去的藥根,之後每隔半個月就要再吃一次,才能擺脫昏昏沉沉的狀態,重新變得清醒起來。因此叫送天青。隻是配方時有變動,隻有下藥的人才知道藥根是哪幾樣。”

“這個一直都是南疆林中民人的不傳之秘。這數十年來,都是南人重金買來控製朝中送去管轄的官吏的,很少流入民間。等離任的時候,會將解藥奉上。但哪怕隻是任期兩年,這毒也深入骨髓,便是解藥了,也要休養個兩三年才能好上一些。”

這手段過於毒辣了,但南疆那樣的地方,地方官員這數十年來都是不占上風的,曆來如此,竟也無人想過改變什麼。

南疆還屬於大周,不生事那就是最好的。

隻是這等禍事,尋常官吏是不會去的。約定俗成的規矩,隻有朝中貶謫又得罪了重臣的官員,會被送過去。

沈閆當然不可能直接將從長樂宮帶出來的玉蘭花給底下的人去查。

那好歹是長樂宮的東西,花盆上都是宮裡的印記,又是貼身放在她身邊的,沈閆無論如何也不會給人。

他將那花拔了,自己想法子將枯了的花製成標本收在他的書房裡,花盆也洗淨了放在書房的架子上。

那些浸滿了藥的泥土叫沈閆搗碎了,從裡頭擰出水汁子來,才將那東西給了身邊的人送出去查其中的成分。

宮裡花房用來養花的土都和外頭的不一樣。隻要送出去,總會有有心的人察覺的。沈閆不想招惹哪怕一絲一毫的麻煩。

他既然要查,那肯定是不會把痕跡再留給任何一個人的。

除了他,誰也不會知道這些水汁子是出自長樂宮。

把東西送出去的時候沈閆就想了,誰能不叫太後活呢?誰敢不叫她活?

如今倒是知道了,不是不叫她活。是要將她控製在手心裡活著。

“這些年,送去南疆為官的,有幾個回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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