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同樣用十五郎威脅她,她不受威脅,凜然不肯改口,越蘅的心裡甚至是欣賞和自豪的。這才像個出身越家的太後。
越蘅當了一輩子的官,太知道圓融通達的道理,人都是會變的,官場上的人如此,宮裡的人也是一樣的。
利益當前可以結盟,可親情血脈是斬不斷的。這孩子在學著長大,儘管長大的方式不太好,但越蘅並不覺得失控。
越蘅看了一眼身邊的清台郡主,他不信這孩子會一點親情血緣都不念及。十五郎可以不在意,但生身母親也可以不在意嗎?
太後現在和沈閆走得近,這正是他所希望的。他和郡主隻是種點毒,無礙的。
小女兒的這張臉,迷住多少個十五郎都沒用,若是真的迷住了沈閆,那才是大用。
她能放下十五郎,這是好事。何況,本來就什麼都沒有,不是麼?
出宮的時候,清台郡主慢慢的緩過來,坐在馬車上,與越蘅說:“若是我再有個女兒,嫁給十五郎才是好的。”
越蘅安撫清台郡主:“襄兒的堂妹嫁過去,也是一樣的。梁家不挑,隻要是本支的女兒,都是好的。”
其實他們夫妻都知道,若是沒有先帝的旨意,這世上最適宜嫁給梁十五郎的,就是越襄了。
清台郡主道:“我就怕襄兒心裡還是過不去。”
越蘅微微勾唇:“真要是過不去,也是人之常情。她有個軟肋在咱們手裡,以後十五郎的事,她總是要掛心的。”
這誰人不知,越家與柳州梁家是通家之好,越襄的親姐姐便是嫁給了十五郎的親哥哥,梁七郎。
十五郎與越襄年歲相仿,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感情甚篤。
梁十五郎入京與越家本支堂妹成婚,這宮裡年輕的太後心裡難道就沒有想法麼?
太後聲名被人議論紛紛,難道還能指望同樣聲名狼藉的沈閆去澄清嗎?
隻有他們這樣的清流世家才能叫人一夜之間恢複清名。越蘅自信,女兒總會有求到自己的一日。
風箏放長了線,總會有回來收獲的一日。
到時候掛牽住了沈閆,那有活閻王之稱的掌印大太監,不也由著他擺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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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之中,侍女和內監們小心翼翼的將案幾上的茶水點心撤下去。
誰也不知道閣老和清台郡主與太後娘娘私談了些什麼,但宮裡的人都說,閣老與清台郡主走的時候神色尚好,甚至還在笑,可見是相談甚歡,連東西都顧不上吃了。
倒是太後娘娘跟前的茶水點心和香粽動了幾口。
越襄還坐在那裡兀自沉思著什麼,誰也不敢貿然打擾,殿中安安靜靜的,直到好一會兒過去,越襄才起身,帶了折桂與鵲枝回寢殿更衣。
換了衣裳後,瞧著越襄是回過神來了,折桂才將這些話與越襄說了。
楊氏的事情太後還不曾表明態度,又推說身體不適一直不做主,便是沈閆和越蘅的人來回折騰,朝中也是議論紛紛的。
這一回太後與閣老還有清台郡主的見麵,顯然是很受矚目的。好多人等著看之後長樂宮是個什麼動靜了。
“你說貴太妃那邊有人悄悄說予與父親不和?”越襄問了一句。
折桂點頭:“是,不隻是貴太妃,好多都有。私底下更多。咱們是罰都罰不過來。還是沈掌印出手,宮中才安靜許多,並不曾鬨到娘娘跟前來。”
“奴婢本以為這回的事,怕是沈掌印還會下手的,可閣老那邊自己就把傳言堵住了。出宮的時候,閣老與郡主神情愉悅自然,一下子就打破了不和的傳聞。”
兩個丫頭都是沒想到閣老和清台郡主在這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