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嶺向後騰身,起勢出陣,撚出一盾訣,抵擋洛歌攻勢。
洛歌輕哼,後一步一步向前。
銀發、衣角、廣袖因仙力翻飛,氣勢淩人。
隨著洛歌每上前一步,水刃就出一式,疊嶺就因水刃撞擊盾訣而連連後退。
自始至終,洛歌雙手置於身測,未曾揮起一下。
而疊嶺撚出的盾訣隨著水刃撞擊,裂開無數細痕。
三步後,洛歌立於沉木椅前,隻見他鳳眸微微一眯,沉木椅和方幾瞬時化為粉劑。洛歌因仙力繞身,粉劑在他身旁散落,未沾染至洛歌身上一毫。
洛歌抬手拍了拍袖口本就不存在的粉劑,冷聲道:“人,在哪兒?”。
話落,水刃突變成冰刃,擊破護在疊嶺身前的盾訣,疊嶺受重力,狠狠撞向身後牆壁,牆壁轟然裂開倒塌,疊嶺覺得胸口要震碎了,吐出一口黑血,近百冰刃直逼向疊嶺,將他整個圍住,懸停著卻未攻擊。
一旁的緊袖青衣門徒早在洛歌散發仙力時就已經嚇暈了過去。
溟隆見疊嶺倒地,拚死衝向洛歌,洛歌看都沒看他一眼,隻一揮手,溟隆如巨錘鑿石般,砸向側麵牆壁,死死嵌了進去,嗆出一口血,隻剩出氣不見進氣。
洛歌收手,撇了一眼牆上的溟隆,哼道:“倒還是個衷心的。”。
疊嶺見溟隆已沒了氣息,而自己又毫無還手之力。準確來說,武力值完全被碾壓的情況下,他甚至連出招機會都沒有。
最強仙尊麵前,他如何抵抗。
洛歌有些不耐煩,又向前逼近一步,冰刃齊齊抖著也向前逼近一點,幾乎就要刺到疊嶺,道:“說,人在哪兒?”。
疊嶺知今日想全身而退怕是很難,仍想掙紮一番,故裝聽不懂,道:“仙尊昨夜不都見到了麼?門徒都在下四層。”。
洛歌雙目泛紅,透著滔天憤怒,昨夜四長老吸陽元的畫麵、剛剛又親眼所見生吸陽元、近萬餘凡人入宗門下落不明......在他洛歌的地盤,如此視人命如草芥,這可深深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洛歌沒了耐性,飛身閃至疊嶺身前,掐住疊嶺脖子,指尖微微用力。
冰刃似有靈性在洛歌近身前就散開,在洛歌身後形成一個屏障,蓄勢待發。
洛歌微眯紅眸,手指逐漸收緊,咬牙道:“你知我說的,並-非-他-們!”。
疊嶺覺得自己脖子快斷了,下意識伸手要抓住洛歌掐他脖子的手,卻連碰都沒碰上。
洛歌身後出現一銀袖玉手,揮散早已隨著洛歌憤怒而顫抖的冰刃,繼而捏住疊嶺試圖扒開洛歌手的胳膊,甩開。
另隻手輕撫在洛歌後背,一下一下,輕輕地、緩緩地。
君安知道在洛歌心中,最痛恨恃強淩弱、最痛恨視人命如草芥、最痛恨打著正道之名行邪惡之事。而這元陽宗,竟觸犯了個完全,此刻的洛歌,已在爆發邊緣。
君安另隻手握住洛歌掐脖的腕,意要洛歌鬆開,溫潤的聲音幾乎貼著洛歌耳畔,輕聲道:“思舟,我來。”。
洛歌美眸泛紅,側首看著君安,似在判斷他話真假,停了一停,向後一甩手,疊嶺被擲到大廳圓台上,又是砸出一個大坑。
疊嶺顫抖著、佝僂著身軀,如同破敗的殘葉,一口一口往外噴著血,他這下怕是五臟六腑都碎了。
君安輕輕拍了拍洛歌後背,道:“信我。”。
言罷,君安走向疊嶺,疊嶺顫悠抬頭,看著走來的君安,眼睛越睜越大。
君安如暗夜修羅一步一步走向他,俊美的麵上隨著步伐前進,漸漸現出一玄色銀刻祥雲麵具,待完全浮現,君安恰好走至疊嶺麵前,如看螻蟻一般,俯視著疊嶺。
此刻的疊嶺,徹底心死了。
疊嶺艱難地跪伏在地,顫著聲道:“尊上......”。
君安聲音陰冷:“說。”。
疊嶺似被抽走了所有生氣,抖著嗓子道:“好,好,我,我帶尊上,還有,還有,仙尊去。”。
疊嶺跪伏地很低,君安看不到此刻疊嶺的眼裡閃過一抹意欲垂死掙紮的......狡黠。
聽罷,君安像拎死物般拎著疊嶺的後領子,轉身看向洛歌,柔聲道:“走吧。”。
隻是在轉身那一刻,君安麵上的玄色麵具瞬時消失。
洛歌歪脖看他,紅眸漸消,一臉懵,道:“問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