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奸又如何？
隻要能獲得力量，他人死活，這方天地的歸屬，又與我何乾？
想要活下去。
黃山海，隻想要活下去。
所以在得知了黑袍人可以幫他突破神通境的消息後，他完全沒有絲毫猶豫，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至於節操？那玩意兒值幾個錢？能讓我變強麼？能讓我繼續活下去麼？
既然不能，那我要你乾嘛？
事實也證明，他的選擇並沒有錯。
隻是用了短短幾年時間，卡了他許久的瓶頸便逐漸開始鬆動。
他花費不小的功夫，才將自己的修為徹底穩定在半步神通境的程度，雖然尚未徹底突破，卻也隻差臨門一腳，最起碼看到了希望。
黃山海心中的狂喜可想而知。
凡人都道修士風姿無雙，天地逍遙，好不自在。
但隻有真正踏上修行路的人才明白，修士的生活，遠不如凡人眼中那般瀟灑肆意。
沒有天賦，沒有背景，沒有實力。
想要變強，你唯一的依仗，就是自己那條根本不值錢的命。
黃山海拚了數百年，終於從一介雜役拚到如今的地位，成了青冥宗的執法長老，在宗主不出的情況下，他就是宗門的無冕之王！
但這依舊改變不了他正逐漸老去的事實。
化聖境的修士，壽元至多一千五百年，而他已經在這一境界上蹉跎了近千年，除去年輕時打拚的時間，他剩餘的壽元已經岌岌可危。
這點從他的外貌上就能看出來。
尋常修士，哪怕隻是納靈境感天境的小修士，壽元也遠超常人，幾乎都能保持青春不老的模樣。
但黃山海作為化聖境大修，
卻滿頭白發，滿臉滄桑，若是換一身破一點的衣服，說他是凡人中那些窮困潦倒的乞丐也有人信。
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差彆？
還是生命力的原因。
黃山海的壽元即將枯竭，生命力也所剩無幾，換算成凡人，就是那種半隻腳踏進棺材裡的九十九歲大爺，隨時都有可能駕鶴西去的那種。
以他如今的壽元，最多再過十年，就會徹底耗儘，到那時隻能無奈坐化，在時間的偉力下化作白骨。
十年，很長麼？
十年足以讓一名稚嫩的調皮頑童長成英武穩重的青年人，足以讓他成家立業，娶妻生子。
凡人的一生中，又有幾個十年？
修士則不然。
化聖境大修壽達一千五百載，通常閉一次死關都要花費一年兩載，十年？也就是閉幾次關的時間罷了。
人越老越怕死，這是永恒不變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