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窈聽到時煜這句話,哭紅的淚眼輕輕一顫,就連眼淚都忘了往下流。
顯然被嚇住了。
大概是情穀欠渲染的緣故,時煜的眸色比往常更加幽深且沉,一錯不錯地凝著她。
時煜很清楚,這方法百試百靈。
雖然他的小綠茶又嬌又軟像是水做的,但往常隻要這樣說,她就怕得不敢再哭了。
好像生怕他把她怎麼了似的。
可林窈這次隻是怔愣了半秒,哭紅的眼就又泛出了淚光。
她兩隻手更加緊張地勾住他的脖子,身子顫巍巍,蹆夾著他生怕自己往下滑,哭著嚶嚀,“我都這樣了,你還欺負我……”
“我……我也不想哭……”
“好丟臉的……”
“但我控製不住……”
眼淚忍不住地就往外湧,胸口蓄滿了失落難過。
那種感覺是遺憾、是悵然,是明白自己無法對抗命運後的失落。
是不得不放棄自己心愛的人,看著他和另外一個人走到最後還要假裝灑脫,自以為可以瀟灑退出,卻原來根本不可以的無力難過。
林窈一直以為,真的到了這一天,她會拿得起放得下,她能笑著跟時煜說再見。
畢竟她一開始就很清楚,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是她沿著原著劇情線的漏洞縫隙,艱難找到的一小段短暫幸福。
從那時膽大妄為到決定尊崇自己的內心開始,小姑娘就很清楚有這樣一天的到來。
12點的鐘聲終將響起。
南瓜車會變回南瓜,華麗的裙子也會變回碎布,而時煜終將遇見他真正的命中注定。
眼淚不可控製,像崩決的河水湧出。
她哭得滿麵潮紅,睫羽上掛著一串串淚珠,小臉埋在時煜的肩頭咬著紅唇嗚咽克製,不想讓自己的哭音溢出,可越是這樣,就越是抑製不住。
時煜把人抱在懷裡拍著她的背,既然嚇唬沒用,就隻能趕快哄。
“乖,不哭了……”
“發生了什麼事,告訴老公好不好……”
他含著她的唇吻了吻,低沉沙啞的聲音。
“寶寶再哭,老公心都碎了……”
什、什麼老公?
林窈抬起蓄
滿淚的哭紅的眼瞳仁裡震顫滿是錯愕驚訝。
他、他怎麼能這麼說……
“誰、誰說你是我老公……”她嗆了一下嗓子都哭啞了細弱的像貓兒一樣的聲音撩在他心上。
他們都要分手了。
男女朋友都不是了。
他怎麼可以……
“不是老公那是什麼?”他大手掌著她的臋把她托起來點故意壓低嗓音說“寶寶叫老公。”
林窈一愣為剛才那一刻他眼底的親密溫柔。
趁她轉移注意力的時候時煜將人抱起來就往外走。
這個時候全校師生都在裡麵看節目表演禮堂大門外空無一人隻有身形頎長挺拔的男人抱著懷中少女往台階下而去的身影。
時煜修長的腿踩在台階上被身後禮堂的燈光拉成長長的倒影。
禮堂外早已停了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
林窈還陷在剛才那個稱呼的衝擊裡。
分手都沒說出口怎麼能用那樣親昵的稱呼將他們的關係攪得更亂。
可她的心卻不爭氣地怦怦怦狂跳。
尤其是時煜壓在她耳邊嗓音沙啞說出‘叫老公’那三個字重重地扣在她心上。
眼又不爭氣的紅了心底一片酸澀難過。
“不叫…”她咬著唇搖了搖頭兩隻手卻更加依戀更緊密地勾住時煜的脖子眼淚都抹在了他頸窩裡“不能叫的……”
都要分手了還叫什麼呢。
她心裡更難受了把臉埋入他脖頸間無聲落淚甕聲甕氣的猶如小貓細弱的聲音從他懷裡傳出來。
時煜的眸色沉了沉把小姑娘抱得更穩安撫性地吻了吻她的額發。
他偏眸拉開車門隻想將寶貝先帶去那個能令她安心的地方車門關上的瞬間一個身影從禮堂裡走出來。
黑色的豪車在禮堂外的林蔭道上啟動遠離。
賀厭就那樣站在禮堂台階上下頜微微繃著那雙清淺的桃花眼看不出更多情緒。隻是臉色沉冷目送那輛黑色的豪車離開。
他終於看到了那輛車的主人。
也終於知道
竟然是他——首富時家的長孫時煜。
這樣一想,之前許多的怪異之處好像都變得合理起來。
剛才節目結束時,賀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後台。
就是鬼使神差的,想見一見在舞台上哭的不能自控的女孩。
從來沒有的,想要安慰人的衝動,讓他走向幕後,卻撲了個空。
少女早就不在了。
之後的演出,他也都不再感興趣。
索性意興闌珊從禮堂裡出來,卻在門口見到了意外的一幕。
難怪她對他是那個態度。
有時家那位長孫在背後,她的確不用討好在意他,是他過分自負了。
隻是這樣一來,賀厭反而更好奇了。
那樣一個乍一看很軟,但性子卻又偏偏很倔還不願意討好人的小姑娘,是怎麼哄得時家那位長孫跟她在一起的?
或者……換個更簡單易懂的說法,她還能在他身邊待多久。
*
車子開了許久。
不像平時很短車程就能開到公寓,反而是一路在往郊外開。
但林窈根本沒注意外麵的路況。
她抱著時煜哭的崩潰無聲好一陣後,才在男人低沉耐心的輕哄聲中漸漸冷靜下來。
小姑娘很清楚自己剛才失態了。
沒想到隻是為了趕鴨子上架唱的一首歌而已,卻讓她感同身受、無法自控地哭到了現在。
少女自覺丟臉,吸了吸鼻子,抹了抹眼淚:“我……我自己坐……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就今天吧,現在攤牌也好。
有的事再怎麼逃避,也沒辦法改變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