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下去,脖子儘斷。
溫熱的血,濺到了路小堇的臉上。
她與君聿之間,隻餘一米。
但這一米,便是生死永隔。
路小堇死死盯著君聿漫在血中的人頭,跪倒在地。
魔尊聽到路小堇的聲音,身形一僵。
一回頭,便對上了那張濺滿血的臉。
她痛苦又空洞的眼神,叫他握刀的手不自覺收緊。
如果可以,這一幕被誰看到都好,都不要是路小堇。
可偏偏,跑過來的人,就隻有路小堇。
她是見到了他,怕他出事,才慌忙而來的嗎?
這小丫頭,總是會不顧一切地想救他。
卻不想,撞上了他殺人的一幕。
她現在該多恐懼多無措啊。
魔尊眼底滿是無奈,上前蹲下身,右手伸出去想替她擦一擦臉上的血,卻發現自己滿手君聿的血。
他抿了抿唇,終於是沒用這隻手碰她,而隻是扯了扯袖子,遮住了她的眼:
“小堇,彆看。”
他左手輕輕撫上她的後腦勺:
“忘掉好嗎?”
“忘掉這一切,我帶你離開。”
“我們,從頭開始。”
他想洗掉她的記憶。
等她睡上一覺,他便不會再是魔尊的傀儡,也不會頂著旁人的皮肉與她相識。
他會堂堂正正的,以一個人的身份站到她麵前。
可就在他準備抹去路小堇記憶的那一刻,手卻突然被她抓住。
“為什麼?”
她抬起頭,沾滿血的睫毛微顫,死死盯著他:
“為什麼要殺了君聿?”
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
毫無理由的,魔尊為什麼要殺他?
魔尊一頓,麵露複雜:
“小堇,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知道的,明白嗎?”
這件事情,便是在魔族,也都是秘密。
路小堇不能知道。
甚至不能探聽。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再則,她一個煉氣一階,何必非要尋一個真相呢?
廢物如她,難不成還想為君聿複仇?
那她死得會比君聿還快。
“什麼是不能知道的?”路小堇一字一頓,“比如,你是魔尊傀儡?”
魔尊身形一僵,錯愕不已:
“你怎麼會知道?路小堇,你究竟還知道多少?”
“所有,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知道。”路小堇死死抓住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