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回來接你,等我。”
便是憑著路小堇對他的這份無所畏懼,願意舍下一切的愛意,他也一定會帶她走。
她若是知道他對她如此有心,怕是會高興死吧?
*
人瘋過之後,是會有後遺症的。
比如,在回到外門的第一晚,路小堇就無意識地爬進扶桑的被窩裡,把人死死禁錮在懷裡。
“誰!”
“是誰想暗殺本公主!”
扶桑迷迷糊糊中,總覺得有刁民想謀害她,結果定睛一看,見鎖在她身上的人是路小堇,便又立馬放鬆下來。
她拍了拍路小堇鐵臂一樣的胳膊:
“你鬆開一點,快把我勒死了。”
路小堇沒鬆。
扶桑見也反正勒也勒不死,便沒再管了,而是在打了個哈欠後,反手把路小堇也抱住。
遠遠瞧著,像兩個連體嬰兒。
不僅如此,路小堇還像是患上了注意力缺陷一樣,有時候鍛煉著鍛煉著,腦子就會突然放空,精神恍惚,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
“路小堇,你挑個水發什麼呆!”
“我的天,你這水,都灑半桶了吧!”
路小堇回神,這才發現桶裡的水少了一半。
這樣半桶水挑上去,是會被劉師兄罵的。
扶桑扶額,立馬勻了些許給她,歲錦也給她勻了一些,三人桶裡的水變得一樣多了。
“嗯,這樣就合適了,劉師兄一定瞧不出來,走吧。”
事實證明,劉師兄不是瞎子。
他甚至都沒看三人的桶,就白眼一翻:
“你們仨,都給我滾過去站著!”
三人一起被罵,一起被罰舉著大石頭麵壁半個小時。
天漸涼,太陽不大,曬在身上暖洋洋的。
路小堇眼神又開始渙散。
頭頂上舉著的石頭搖搖欲墜。
這石頭很重,從頭上砸下來,能讓她直接重開。
就在這時,旁邊的扶桑開始絮絮叨叨:
“路小堇,水牢是啥樣子的啊?全是水嗎?你這些天都吃的什麼呀?有人專門給你送飯嗎?”
水牢兩個字,簡直是絕殺。
那水牢裡的腥臭味,惡心感,突然瘋狂湧了上來,路小堇麵色慘白的同時,人也清醒了過來。
手上的石頭,瞬間舉超穩了!
路小堇沒應聲,扶桑倒也不在意,隻自顧自嘚啵嘚地繼續說:
“你是不知道,前些日子,狗哥下山,意外救了個孩子,孩子的爹娘還專門上山來道謝,狗哥也算是出了名了!”
“現在不管誰想帶東西給親人,都不用自己去了,隻要給狗哥幾根骨頭,狗哥就能幫忙跑腿,狗哥近來連骨頭都吃不完。”
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扶桑的話是真的多。
每當路小堇即將恍惚時,都會被她歡快的語調給拽回來。
扶桑身上有一股很直白且陽光的人氣兒。
那種人氣兒很特彆。
跟江意濃身上的氣息,有一點像,都有淨化一些不乾淨的氣息和痛苦的能力。
路小堇被那種特殊的人氣兒所包圍,終於是漸漸恢複正常。
她人也不恍惚了,開始努力修煉了。
得強大!
得再強大一點!
然後創死老登,把老登關進水牢裡!
這天,她跟歲錦扶桑泡完藥浴,剛要躺下睡覺,就見床頭放著一支新鮮的桃花。
桃花下,放著一張紙條。
打開一看,上麵寫著一句話:
“我會回來接你,等我。”
路小堇臉頓時就黑了。
翻譯過來:我會回來殺你,把脖子洗乾淨,等我。
這人都走了,還要過來威脅她兩句是吧?
好好好。
路小堇把紙條捏得皺巴巴的,眼底滿是怨念。
到時候把他跟老登關一起!
死!
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