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根本發不出聲音。
——當然,如果她能發得出聲音,那她肯定是連嘴巴都不敢張的。
路小堇在罵罵咧咧。
而從司空公麟視角看過去,就隻有嘴巴在張張合合。
他下意識就覺得,路小堇是在怕他擔心,所以說她不疼。
司空公麟的心頓時就軟了下來。
“放心,很快就不疼了,你且再撐一會兒。”
來來來。
身體給你。
你來撐。
路小堇險些兩眼一閉直接升天。
但下一瞬,一股溫熱的氣流從她左臂開始蔓延,漸漸深入她的經脈,一點一點緩解著她的痛楚。
是老登的靈力。
路小堇身上的痛楚在一點一點緩解。
“嗯——”
喉嚨也能發得出聲了。
她嘴巴一張就想破口大罵。
但,嘴巴也有求生欲。
一開口,那臟話就拐了個彎兒:
“師尊,徒兒疼——”
司空公麟歎了口氣,眼底閃過一絲糾結:
“為師知道。”
司空公麟本想著,不過是神跡的召喚之痛罷了,有什麼不能忍的?
傳聞這痛,與萬蟲啃食一般無二。
於是,他將路小堇送進了水牢,熬了半個月。
半個月之後,路小堇還活著。
這就意味著,她能撐得住。
區區召喚之痛,不在話下。
理論上是如此。
反正痛的人不是他司空公麟,他覺得理論上過得去,那就是過得去。
總歸,他不會再讓路小堇靠近神跡了。
吞噬神跡,更是萬萬不可。
司空公麟是用路小堇血裡的神跡之力修煉神之蓮的,所以,在神跡召喚之時,他也有所感知。
於是他便想來瞧瞧,這所謂的召喚之痛,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誰知,他剛下無心峰,就遠遠瞧見了麵色慘白的路小堇,徑直倒在了水裡。
她甚至連抓住水草和石頭的力氣都沒有。
就隻是像具屍體一樣,浮在水麵上,慢慢往下漂。
司空公麟的心空了一瞬。
“小堇。”
越靠近,路小堇就越像一具屍體。
她麵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也沒有一絲人氣兒。
將她從水裡撈上來時,她渾身冰涼,甚至連心跳都微弱了。
“小堇。”
“你還能撐得住嗎?”
司空公麟的手在抖。
路小堇瞧著,像是死了。
司空公麟知道召喚之痛,應該會比他想象中要痛苦。
但沒想到,竟會到如此地步。
他往路小堇體內注入靈力,護住她的心脈,用神之蓮的力量,抵禦神跡的召喚,終於,路小堇慢慢緩了過來。
“放心,很快就不疼了,你且再撐一會兒。”
神跡的召喚在褪去。
路小堇眼神終於是聚焦了。
“師尊,徒兒疼——”
“為師知道。”
司空公麟更知道,理論上路小堇撐得住,但實際上,路小堇撐不住。
若她不靠近神跡,她會死。
可靠近神跡,她也會死。
——他會親手殺了她。
該怎麼辦。
司空公麟輕輕撫過路小堇的臉頰。
若是早知有朝一日他會心軟,他便不會送她去大荒秘境。
也不會落得像今日這樣兩難的抉擇。
“師尊,徒兒看見了桃花,那桃花說在等徒兒……”
“師尊,那是什麼意思啊?”
“師尊,徒兒該去嗎?”
司空公麟低頭,見路小堇依舊是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癡迷又癲狂,他抿了抿唇,許久才問道:
“去了,你便不會再這樣疼了,小堇,你想去嗎?”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嘛!
要你你不去嗎?
要不怎麼說,沒疼他身上呢?
“徒兒疼不疼沒關係,徒兒隻在乎師尊,師尊若想讓徒兒去,徒兒便去,師尊若不想,徒兒便不去,再痛徒兒都能忍!”
司空公麟眸光微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