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魚起初覺得,實在像上輩子獨自曆練奪取資源的日子。他與杜青汝乃是金丹後才熟識,金丹之前,是全憑靠自己死裡逃生奪得的一次次機緣。
獨自行動,獨自警惕,城鎮中的人可能是敵人,深林中的蛇獸蟲樹也皆可能斷送他的性命。
好在很快,葉魚便沒了這種感覺。
他感知不到莫羨淵,但莫羨淵這個師父的確始終跟隨他。否則他大搖大擺穿林而過,沒有妖獸伏擊他未免運氣太好。
斬殺邪修失手時,莫羨淵也會踩著他沒命之前拎著他離開,順便解決掉葉魚無法解決的敵人。
他無需拔劍,隻意念一動,便有劍氣削斷邪修的頭顱。
葉魚被莫羨淵拎在半空,渾身血的耷拉著身子,眼睫也掛著血,染得眼睛有些睜不開,隻能虛著瞧下方的景象,喃喃道:“真厲害,我何時也能這般厲害……”
莫羨淵聽見他的話,垂眼,拎著葉魚的手運轉法力,除去他身上被邪修留下的汙穢。
嗐,莫羨淵時常不做人,但有師父還是不錯的,比他從前沒有的時候好上太多。
他不能指望莫羨淵是紫雲門主那樣的師父,畢竟他也不是常華那樣的弟子。
這樣便最不錯。
葉魚與莫羨淵八月到川臨州,自南往北,沿著吞海通向汪洋的大河,殺到了來年二月末。
葉魚的修為再度出現鬆動的跡象。
他要衝擊金丹了。
葉魚很是高興,這比他上輩子到金丹的時間早得多!
葉魚尚未高興半天,莫羨淵一盆涼水潑滅了他的勁頭:“我說的話,你忘乾淨了麼?”
葉魚:“?”
哪句?
規矩太多了,他又不是沒破過禁,他哪裡知道說的是哪句?
好在葉魚很快想起與眼下相關的一句:“為何?師尊先前說,不到金丹不可出戮劍殿,如今不是早便出了戮劍殿?”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修士要飛升,即將突破的境界還能壓回去不成?
莫羨淵真能壓回去。
他握住葉魚的肩頭,葉魚覺得渾身冰涼,有什麼將他層層包裹,悚然一瞬,動蕩不穩的修為立刻安靜,悄無聲息。
甚至築基巔峰的氣息都萎靡了些許,修為從築基巔峰活生生壓到了築基中期。
不等葉魚勃然,莫羨淵拎著他道:“赤川的人到了,我為你下了封禁,若是不想挨打魂鞭,便不要嘗試突破。回到天元宗後,自會讓你衝擊金丹。”
所幸葉魚抓重點的能力相當不錯,不能在天元宗以外的地方衝擊金丹,為什麼?
金丹比築基隻多了一樣東西,也是最要命的一樣東西。
雷劫。
他跟莫羨淵半斤八兩,遭天道厭棄,或許天道要弄死他的心沒有想弄死莫羨淵那樣急切,但他心中笑話日後莫羨淵被雷劫劈死時,為他收屍,他葉魚自己恐怕也是差不多的下場。
葉魚轉口問道:“赤川的人才發現我們麼?山海宗的人不來?”
莫羨淵看他。
葉魚對上他漆黑的眸子,被瞧得一愣:“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