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嘛,他自打坐在這兒開始,氣氛就說不上來的怪異和尷尬,原來是看到了脖子上的吻痕。
他下意識提了提衣領,然而無濟於事,清了清嗓子:“奶奶,我沒事兒,過會兒就好了。”
一頓尷尬又彆扭的晚餐,從頭尬到尾,江蘊禮沒什麼胃口,但抵不過奶奶和姚清秀的熱情,給他夾了一碗的菜,他隻能硬著頭皮吃。
估計姚清秀問過奶奶他平時愛吃什麼菜了,飯桌上確實都是他平時比較常吃的菜。
不過他也不在意那些小細節了,內心毫無波瀾。
飯桌上,江培民一直都保持著沉默。
江蘊禮心裡頭七上八下的,這完全不是江培民的作風啊,居然沒有絮絮叨叨,他本來就懷揣著談判的心回來的,但江培民一直不主動提,那他肯定也不會沒事找事。
省的再吵起來,鬨得雞犬不寧,讓爺爺奶奶也跟著煩心。
千嬌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千萬不能再跟家裡發生矛盾了,尤其是因為她。
他將千嬌的囑咐謹記於心,所以從他進門到現在,江培民明裡暗裡嗆了他這麼多次,他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裝沒聽見,不主動挑起戰爭。
這頓晚餐簡直吃得讓人窒息,不過這次他並沒有著急上樓,保姆在收拾飯桌,他也幫忙收了一下。
然後在客廳轉悠了幾圈,看到江培民坐到沙發上了,江蘊禮也走過去坐到了江培民的對麵。
“爸。”江蘊禮清了清嗓子,語氣平緩:“我想跟你好好談談關於我和千嬌的事。”
江培民顯然沒料到江蘊禮會主動跟他談這個話題,他本來也在琢磨著要跟他好好談談。
這件事上他們父子倆倒心有靈犀了一回。
“我也正打算跟你聊聊,咱們心平氣和的好好聊聊。”江培民看著江蘊禮的臉,他的臉不腫也不紅,巴掌印已經消了,“我先跟你道個歉,昨晚是爸衝動了,我打了你,我心裡也不好受。”
江蘊禮沒吭聲,他沒法虛情假意的說“沒事兒,我沒放在心上”這種話。
昨晚那一巴掌,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挨打。
保姆沏了茶,給江培民和江蘊禮端了過來,江培民端起茶杯吹了吹,淺抿了一口。
江培民似乎是醞釀了一下,沉默幾秒鐘,他掀起眼皮看向江蘊禮,問道:“你先說一下你的想法吧。”
原本懶懶散散坐著的江蘊禮,他突然挺直了脊背,正襟危坐,神色肅然,鄭重其事說道:“等我到了法定婚齡就娶她。”
江培民聽到他這句話,心情有些複雜,條件反射就想說幾句嘲諷的話,因為在江培民眼裡,江蘊禮這種話堪比他聽過的最大的笑話。
幼稚,天真。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今年多少歲嗎?隨隨便便遇上個人就當摯愛?
不過江培民到底還是忍住了,怕說出來又把氣氛搞僵。
江培民慢吞吞喝了口茶壓了壓驚,組織了下語言,說道:“嗯,我相信你是認真的,但你有沒有想過,你們的感情,能維持到四年後嗎?未來的一切都是未知。”
“我看得出來你很喜歡千嬌,但你敢保證你會一直喜歡千嬌?或者換句話說,千嬌對你也會一成不變的喜歡?你們的感情真有這麼堅不可摧?”江培民又說,“人這一輩子會遇到太多人,你永遠都猜不到明天會發生什麼,而你,今年才剛剛滿十八歲,你的人生才剛剛揚帆起航,你的閱曆與眼界還需要更大的空間去開闊,我不希望你隻圖眼前的快活,我希望你在你的人生畫紙上畫出有意義的圖章和恢弘,而不是成天隻知道兒女情長。”
江培民一口氣說了一長串,他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見江蘊禮沒有說話,他頓了頓,乘勝追擊的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同意你和千嬌嗎?”
江蘊禮直直的盯著江培民:“年紀。”
江培民搖了搖頭:“不全是年紀,年紀這都還是次要,我問你,你跟她在一起,你了解過她的家庭背景嗎?”
江蘊禮皺了皺眉,他就知道江培民顧忌的東西沒這麼簡單。
“嗯,你繼續。”
不過他也沒有打斷江培民,打算等江培民把想說的說完,他再好好跟江培民說一說他的想法。
江蘊禮順從的態度讓江培民很是滿意,他以為江蘊禮自然是不了解千嬌的家庭背景,畢竟江蘊禮也沒接觸過商業圈。
“千嬌的家庭背景非常複雜,她父親腦溢血至今還未清醒,她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江培民說:“千嬌比你年長八歲,她經曆過的事情比你多得多,她的心也你想象中的要狠,她在上位短短一個月就把繼母和妹妹的股權捏到了自己的手上,這麼多手段和心計,你覺得你玩的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