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句話把江培民堵得啞口無言。
千嬌這話說得模棱兩可,又似乎在指桑罵槐。反正落在了江培民眼裡,千嬌這就是在拐著彎兒的罵他,向他說教。
她那話的意思不就是在告訴他,從小就沒管過江蘊禮,憑什麼乾涉他的感情。
江培民肚子裡窩了一團火,氣得臉色鐵青,想著千嬌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這麼肆無忌憚,無法無天,目無尊長。
先不說他是江蘊禮的父親這一層關係,就說在這個圈子內,他怎麼都算得上千嬌的長輩,這個千嬌簡直太不尊重人了。
江培民在千嬌這裡吃了癟,他才不甘心受這窩囊氣,他橫眉冷對,口吻更加犀利,直言不諱:“我對我兒子的另一半沒什麼彆的要求,家世清白即可。千嬌,你連這麼小小的一點要求都滿足不了,我怎麼可能同意?你的家庭,亂七八糟的,我非常不喜歡,我勸你還是趁早離開我兒子。”
說實話,這話還是有殺傷力的,畢竟在這之前江培民並沒有對她說過這樣尖酸刻薄的話,大概是被刺激得不輕吧,被她和江蘊禮刺激了之後,又被她刺激,江培民這樣爭強好勝死要麵子的人怎麼可能忍氣吞聲。
千嬌垂下眼皮,默默無聲的調整好情緒,她仍舊保持著輕描淡寫的語氣,“嗯”了一聲:“我也不喜歡我的家庭。”
“......”江培民覺得自己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沒起到任何的用作,他瞬間失去了耐心,暴躁起來:“你明知道你的家庭有多複雜,你為什麼還要把我兒子牽扯進去?我兒子他還小,很單純很天真,他現在就隻圖著眼前開心,沒想那麼遠,沒想過以後你們家那些破事兒還會有多亂,你呢,你不小了吧,千嬌。你就沒想過嗎?”
江培民的一字一句,字字都帶刺兒。
步步緊逼,咄咄逼人,直戳人的痛點。
說到家庭這個因素,的確是千嬌最為頭疼的地方,也是最無奈的地方,年齡可以不是問題,性格也可以相磨合,但是原生家庭卻改變不了。
如果說,她和江蘊禮隻是簡簡單單的談個戀愛不涉及未來的話,那麼這些問題全都不是問題,戀愛嘛,隻是兩個人的事,開心就好了。可是如果他們不光隻是戀愛,以後還想要結婚,生子,那麼這些問題就是最大的絆腳石。
結婚,是兩個家庭的事。
“我知道我家的破事兒多。”千嬌的手指甲或輕或重的摳著手心,她順著江培民的話說:“我也不喜歡我的家庭,很不喜歡。”
應該可以說是深感厭惡。
她曾經有過很多次在想,索性離開這個腐爛又扭曲的家庭,跟他們所有人斷絕關係,她去英國和千帆一起生活,憑她的學曆,在英國找工作是非常容易的事,賺的錢能養活她和千帆了。
可這種瘋狂的想法也隻是一閃而過。她想到現在的千氏集團是媽媽和千振國白手起家,共同打拚得來的產業,她就不甘心。
憑什麼要把這些東西拱手讓人何明豔她們?她們母女有什麼資格不勞而獲?
她必須要奪過來,守住。
“我爸雖然沒對我儘過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但我對他,還有對公司,儘了我該儘的那份力。”千嬌深吸了口氣,努力壓下情緒,不卑不亢的說道:“我不欠他們任何一個人。至於何明豔和千柔,我從不承認她們是我的家人,江董,您放心,我會處理所有的事。”
江培民冷嗤了一聲,反問:“你怎麼處理?你以為你把你的繼母和繼母趕出去就是解決了?你爸要是有一天醒過來了,你覺得他會不為她們娘倆討回公道?怕是到時候你連你現在的位子都保不住。”
千嬌並不準備告訴將何明豔母女對她下藥的事情告訴江培民,多說無益,反而會讓江培民覺得她在造謠生事,或者覺得她是在賣慘。
因為現在除了那條短信,還沒任何的證據,也證明不了就是何明豔母女下的安眠藥,光是那一條短信,根本說明不了什麼。
既然從這件事上找不到任何證據,她下不了手,那麼她就要從彆的地方下手,比如趕何明豔母女滾出千家,再然後拿到股份,下一步,就該想辦法讓何明豔和千振國離婚了。
“既然我做出了保證,就肯定會竭儘全力做到。”千嬌從容不迫的笑了笑,“如果我沒有做到,您再質疑我也不遲。”
“......”
好個千嬌伶牙俐齒!
江培民也算是明白了,她和江蘊禮都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在一起,他也懶得跟她廢話了。
江培民怪聲怪氣的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了。
江培民不說話,千嬌自然不會沒話找話的去跟江培民套近乎,她安安靜靜的站著,朝江蘊禮的方向看了過去。
趕巧的是,江蘊禮也正在看她。
他懷裡愛不釋手的抱著她送的那束花。
簽名都簽得心不在焉的,擰著眉毛一臉憂慮的看著她和江培民,生怕江培民說什麼她不愛的話了。
千嬌心裡猛然一軟,這個暖心的小傻子。
千嬌翹起嘴角對江蘊禮笑了笑,再一次對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告訴他----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