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接了個電話後,他仿佛雙腿灌了鉛一樣僵在原地無法動彈,呆滯的盯著手機半天沒有反應。
江蘊禮察覺不對勁,他朝千帆走了過去,拍了下千帆的肩膀,緊盯著他:“你怎麼了?”
千帆的臉色略有些發白,他的瞳孔渙散,整個人像是懵了。
江蘊禮心提了起來,第一反應還以為千嬌出了什麼事情,本來千嬌就一直沒回他的消息,現在千帆接了個電話一下子整個人都傻了,江蘊禮越發的恐慌,推了千帆一下:“是不是你姐出什麼事兒了?”
千帆像個木偶一樣呆呆愣愣毫無生氣,江蘊禮心急如焚,他也懶得再問千帆了,摸出自己的手機就給千嬌打電話。
通了,無人接聽。
就在自動掛斷的那一瞬間,靈魂出竅的千帆總算回了神,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爸....下病危通知書了。”
江蘊禮看著千帆,千帆扭過頭來看他,兩人的視線一撞。
說江蘊禮冷血也好無情也罷,他在得知出事的是千振國的那一刻,猛的鬆了口氣。
萬分慶幸出事的不是千嬌。
如果出事的真是千嬌,現在遠在倫敦的他不能第一時間趕回去,他急都能急死。
千帆的神色很複雜,極度的震驚和懵逼中還有些絲絲縷縷的酸澀。
“你爸明明都醒過來了,怎麼會突然下病危通知書?”江蘊禮很疑惑。
千帆僵硬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律師讓我回去,他要公布遺囑。”
江蘊禮忽然想到了那對母女,千振國昏迷幾個月之後蘇醒,這已經算得上是奇跡,結果就這麼幾天的時候就下了病危通知書,那可能是受了什麼刺激,情緒波動導致腦溢血複發。
恐怕千振國這次,真的無力回天了。
江蘊禮隻擔心千嬌,千振國一出事,千家必定大亂,千嬌的壓力和擔子就更重了。
估計這幾天就已經出事了,但他們每一次打電話和視頻,千嬌從來沒有跟他吐露過半分,聊的都是一些開心的事,他都不知道她強顏歡笑的背後隱藏了這麼大的壓力。
江蘊禮覺得很難受也很愧疚,他竟然都沒有察覺出來,如果那時候他陪在千嬌身邊該多好。
越想越心慌,江蘊禮催促道:“彆去兼職了,馬上改簽,現在就回去。”
江蘊禮拽著千帆就走,千帆被拽著走了幾步才反應慢半拍的回過神來:“誒誒誒,停!”
江蘊禮急得開始暴躁起來,一巴掌拍在千帆的腦袋上:“停你大爺啊!你爸都要升天了,你還有心思去咖啡館拉花?”
被揍了,千帆這個小炮仗也被點燃了,他毫不客氣的朝江蘊禮肩膀錘了一拳:“我再著急,我他媽能立馬長翅膀飛回去嗎!改簽不得看時間啊?!你等不了,乾脆順著大西洋遊回去得了!”
江蘊禮不想跟千帆廢話,他繃著臉摸出手機看了眼機票,最快的一趟直飛京都的航班是下午一點,還不算晚。
江蘊禮改簽了機票,本來想幫千帆把機票買了,但他不知道千帆的身份證號。
“自己買機票,下午一點那趟。”江蘊禮聲線冰冷,語氣很不耐煩。
千帆臉色也不好看,但他沒有再反駁,很順從的用手機買了機票。
現在才早上八點多。
買了機票,千帆揣好手機扭頭就走。
江蘊禮衝他的背影喊了一嗓子:“去他媽哪兒?”
千帆沒回答。
無奈之下,江蘊禮隻好追了上去,重重的推了千帆一下,沒好氣兒的質問:“我問你去他媽哪兒?”
“老子趁還有時間,去咖啡館拉花,不行嗎!”千帆咬牙切齒的推了回去。
“你拉個幾把啊!給老子回去收拾東西!”
“我他媽就是拉你幾把了,收拾尼瑪!”
兩個人就像是互毆的刺蝟,你打我我揍你,怒氣衝衝,劍拔弩張,誰都不肯認輸。
說著說著,千帆就開始狂奔,想甩開江蘊禮,江蘊禮二話沒說拔腿就跑,追了上去。
千帆:“彆跟著老子!”
江蘊禮:“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兩個人你追我趕,從校園跑到了校外街邊的一家咖啡館,這一路上不知道引來了多少人的側目。
千帆終於停止了奔跑,他停在咖啡館門口,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氣喘籲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