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培民這句話一說出口,千嬌覺著自己喝的粥差點嗆出來。
江培民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倒是掀起了一陣波濤駭浪,姚清秀第一反應就是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他一腳,江培民疼得悶哼了一聲,差點噴飯,他側著頭不動聲色的瞪了姚清秀一眼,這一瞪可倒好,姚清秀又是一腳猛踹,江培民這一次是實實在在的噴飯了。
“哎呀,你咋這麼惡心,多大人了,還嘴漏啊!”即使麵對的是自己的兒子,奶奶仍舊沒有半分的縱容之心,除了嫌棄還是嫌棄,感覺她那個架勢,恨不得馬上把江培民給轟下桌似的。
江培民差點又被嗆到,是被氣嗆的。
奶奶還真是一丁點的麵子都不帶給他留的。
其實江培民早就習慣了奶奶的偏心,可奶奶再怎麼損他,也要分分場合吧?
現在千嬌還在這兒看著呢,存心讓他丟人嘛這不是。
江培民氣都氣飽了,還吃什麼早餐,他悶悶不樂的陰著臉,將碗筷一放,冷著聲說:“我吃飽了。”
即使再氣也不可能跟自己的老母親計較,隻能掉個臉,稍微鬨一下情緒,至少得讓人看出來他不高興了吧。
然而,並沒有人搭理他,江培民故意慢吞吞的離席,仍舊沒有一個人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江培民心裡更是窩火,他十分刻意的咳了幾聲,引起他們的注意,結果還是沒人搭理他。
江培民覺得他氣得隔夜飯都能吐出來!
千嬌倒是心存著一絲僥幸,多虧了江培民,轉移了奶奶的注意力,讓奶奶沒注意到剛才江培民說昨晚她和江蘊禮睡一屋的話,幸好沒聽見,不然就沒法交代了。
明明昨晚都說了不讓他們睡一起,結果兩個人還是陽奉陰違背地裡偷偷睡在一起,雖然都是江蘊禮耍了一晚上小心機換來的,但千嬌終歸是沒有拒絕,這落入了奶奶耳朵裡,奶奶還不知道怎麼想她呢。
然而千嬌上一秒還在慶幸,結果下一秒現實就將她打得稀碎。
不知道是奶奶的反射弧太長還是怎麼樣,都過去這麼久了,奶奶總算是又接上了江培民提起的那個話茬兒,她的目光投向千嬌,年邁的臉上的滿是狐疑和迷茫:“什麼?你們昨晚睡一屋了?”
千嬌整個人都僵住了,這也太突然了吧。
千嬌無語凝噎,居然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時候,姚清秀及時站出來緩解氣氛,替千嬌說話:“昨晚我和嬌嬌聊天,小禮他就在嬌嬌門口打地鋪。”
奶奶一聽,驚了:“啊?我的寶貝孫孫睡了一晚上地鋪?”
熟悉的心疼神情再一次出現在奶奶的臉上,光是想想自己的寶貝孫孫睡在硬硬的地板上,奶奶就心疼得厲害。
姚清秀就是故意先吊一吊奶奶的胃口,奶奶的反應在她的意料之中也讓姚清秀很是滿意,於是姚清秀這才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哎喲,鬨了一晚上喲,說不抱著嬌嬌睡不著,不能跟嬌嬌睡一起,他就要在有嬌嬌的地方打地鋪。”
奶奶眉頭皺得更緊了,嘴裡的飯瞬間不香了。
姚清秀揚起嘴角,一臉無奈:“我哪裡可能真看著他打一晚上地鋪啊,地板那麼硬,他睡一晚上骨頭架子還不得散了,所以啊,我和嬌嬌沒辦法,就隻好如了他的願了。”
這話看似簡單,實則另有一層含義。
是在幫千嬌說話,旁敲側擊告訴奶奶,昨晚不是他們倆故意陽奉陰違不聽使喚,更不是千嬌不自愛非要上趕著江蘊禮。反正鍋都甩給江蘊禮了,都是因為江蘊禮死纏爛打死皮賴臉軟磨硬泡要死要活。
奶奶自然能理解到姚清秀這番話的意思,不過她一聽說自己的寶貝孫孫最終沒睡一晚上地鋪,她這才狠狠鬆了口氣,她擺了擺手,不以為然的說:“罷了罷了,你們倆愛怎麼黏糊就怎麼黏糊吧,感情好是好事,是我這個老婆子多事了。”
千嬌勾起嘴角笑了笑。
這心情真是大起大落,不過好在姚清秀幫她說了話,沒有讓奶奶誤會她。
陽光明媚的早晨,因為姚清秀這一小小的舉動,千嬌心裡覺得暖烘烘的,如沐春風一般心生喜悅。
“那我先去叫他下來吃早餐。”千嬌指了指樓上。
奶奶立馬點點頭:“去吧,你去叫他,他肯定不會發火。”
千嬌上了樓,去了江蘊禮的房間,她本想直接開門進去的,可一時間捉弄之心油然而生,她故意學著劉姐,敲了敲門。
房間裡沒動靜。
千嬌又加重了力度,使勁兒敲了敲。
幾秒鐘過後,房間裡傳來了江蘊禮不耐煩又慍怒的吼聲:“彆敲了,我再說一遍我不吃!我要睡覺!”
哪怕千嬌見不著江蘊禮此刻的模樣,也能想象他那一副極度不爽的神情,平日裡隱藏著的刺全都豎了起來,誰靠近就紮誰。
說實在的,認識江蘊禮這麼久,千嬌好像還沒見過江蘊禮起床氣發作的樣子,因為至少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江蘊禮的脾氣都好得沒話說,一睡醒就纏著她要親親要抱抱。
千嬌倒覺得挺新鮮的,鬨起床氣的江蘊禮。
千嬌沒說話,她輕輕打開了門,腦袋探進房間,朝屋內瞅了一眼。
江蘊禮整個人的睡姿極其放飛自我,側身睡著,長腿疊著,被子揉成了一團,腿夾著被子,就連枕頭都掉了一個,掉在床邊。
千嬌悄悄摸摸走到江蘊禮的床邊,她擰開了口紅,小心翼翼的在江蘊禮的臉上畫了貓胡子,口紅的顏色是橘調的,色號比較溫柔和日常,這口紅還是江蘊禮送的,如今真是有了大用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