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嬌怎麼都沒想到,他所說的有事兒,就是給她綁他的頭繩?
現在她的頭發上綁上了他的頭繩,江蘊禮心裡頭堆積的那團鬱氣隨之煙消雲散,他十分滿足的勾了勾唇,然後站到千嬌麵前,垂下眼簾,桃花眼清澈又誠摯:“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因為你說你不喜歡男孩子打遊戲,我怕你討厭我。”
他從褲兜裡摸出煙盒和打火機,毫不猶豫的扔進了垃圾桶裡,“我以後不會再抽煙了。”
突如其來的解釋,突如其來的保證。
她毫無防備,毫無準備。
他其實就是一個不懂得掩飾的小孩子,所有的情緒和感情仿佛都寫在了臉上,她看到的,是忐忑不安,是小心翼翼,是真誠純碎,一眼仿佛就看到了心靈最深處。
不是錯覺,自從江蘊禮對她耍了流氓過後,他好像就變得肆無忌憚起來了,直線球一波接著一波朝她砸過來,砸得她手足無措。
她甚至覺得下一秒,他就會將在樓梯間沒說出口的話全都說給她聽。
原先困擾著她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感覺又卷土重來,她覺得頭都大了。
千嬌抿著唇,渙散的目光投在地麵,臉上浮現出一抹思索的神色,似乎在組織語言。
兩秒後,她抬眼看向江蘊禮,問他:“小孩兒,你知道我比你大幾歲嗎?”
江蘊禮怎麼都沒想到她會忽然問這個問題,愣了片刻,隨後點頭:“我知道。”
千嬌“嗯”了聲,“你知道,好,我比你大幾歲?”
江蘊禮回答:“八歲。”
千嬌似有若無般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你知道八歲是什麼概念嗎?”
她的聲音很輕,不帶有一絲情緒,倒像是一個局外人:“我八歲的時候,你剛出生,我十歲的時候你才兩歲,還沒上幼兒園,我十八歲的時候,你才十歲,小學三年級。”
江蘊禮不太明白她這話的意思,急切的問道:“所以呢?”
千嬌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她又自顧自開口說道:“小帆高中的時候跟我說過他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子,就因為那個女孩子經常陪他打遊戲,可過了一段時間,他又突然告訴我不喜歡那個女孩子了,沒有什麼的彆的原因,是他從一開始就沒搞清楚對那個女生的感覺是什麼。”
她頓了頓,凝視著他,有條不紊的說道:“你和小帆一樣大,你們這麼大的小孩兒可能性格都差不多,青春期比較敏感,容易錯誤定位某種感覺.....”
江蘊禮這時候才算是徹底明白過來千嬌說這些話什麼意思了。
劈裡啪啦說了一大堆,前鋪後墊的,就是為了開導他,告訴他,他對她的感覺隻是錯誤定位,隻是小孩子的三分鐘熱度。
江蘊禮的眸色暗下來,一絲絲黯然的落寞溢滿他的瞳孔,神情晦暗不明,聲音格外沙啞,堅定道:“我跟千帆不一樣。”
千嬌儘可能忽視他眼睛中的受傷,一字一頓說道:“可在我心裡,你和小帆,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