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走後,千嬌回到江蘊禮麵前,她已經調整好狀態,恢複冷靜,平著聲調道:“江蘊禮,你已經十八歲了,成年了,不小了,成熟一點,暴力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江蘊禮突然笑了,笑意有些冷,帶著諷味:“一口一個小孩兒的叫我,這會兒又不把我當小孩兒了?又不覺得我小了?”
江蘊禮這滿不在乎的態度讓千嬌好不容易平靜下去的情緒再一次沸騰了起來,她眉心蹙起,肅穆凝重:“你知不知道這事兒鬨大了後果有多嚴重?處分都是輕的,退學都不是不可能,你還想不想好好畢業了?”
千嬌的口吻,語重心長得如同一個長者,淳淳教導與訓誡,她的語氣中帶著怒意和失望,跟他爸之前對他說話時的語氣相差無幾,他就是一個犯了錯被家長說教的小屁孩兒。
剛才他聽到了千嬌和律師說的話,她願意出麵幫他解決,他很感動也很出乎意料,可是她卻說他是她弟弟,他明白在這種情況下隻能說是這種關係,雖然他們本來就沒什麼關係,她替他解決可能隻是出於情分。
哦,想起來了,現在還多了一條情分,千帆的同學。
這些他都明白,可他正是因為太明白了,所以他才覺得氣,覺得惱,覺得難受,他不想將自己狼狽不堪的一麵暴.露在她麵前,他更不想被她當成小孩子,她本來就覺得他不懂事,現在打架的事兒被她撞見,她對他的印象就更加無法扭轉。
從她去了Daniel演唱會開始,他的神經就一直處於高度緊繃狀態,這會兒繃著的那根弦像是“啪”的一聲斷掉了,他被各種負麵情緒蒙蔽了理智,他紅著眼,語氣惡劣:“我又沒讓你管我,你管我能不能好好畢業,叫你一聲姐,你還真當自己是我姐了?”
他這一席話,千嬌始料未及,她愣住,愕然和震驚,十幾秒後,她恢複了以往的淡漠,目光沉靜的看著他。
江蘊禮話說出口的那一瞬間,理智全然回歸,他認識到自己的口無遮攔,後悔到恨不得當即給自己幾巴掌。
“我....”
江蘊禮剛發出一個模糊的單音節,千嬌就收回目光,毫無留戀的轉身,大步離開。
江蘊禮看著她清冽的背影,直到她快速消失在視線中。
焦躁,心慌,後悔,所有的情緒全都一股腦的衝上頭顱,逼得他快瘋了,太陽穴突突直跳,難受得呼吸都不順暢。
用力一腳踹在椅子上。
下一秒,他風馳電掣般追了上去,學校領導和幾名警,察還有千嬌的律師正在交談,看到江蘊禮瘋了似的跑出來,警,察立即叫住他:“喂,你跑什麼?”
江蘊禮充耳不聞,直接衝了出去,千嬌的車已經緩緩駛出警局,江蘊禮根本來不及多想,疾速追了上去。
可他即使跑得再快,還是追不上四個輪的汽車。
即便如此,江蘊禮還是帶著一股不顧一切的狠勁兒在後頭追。
千嬌開著車,正打算變道,看了眼倒車鏡,就是這麼無意間一瞥,看到了正追著車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