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後察覺鼻子不透氣,一咽口水嗓子就疼,他便知道這次的病毒來勢洶洶,十天都不一定能好。
下午沒課,景澄吃過中午飯就回家了。
唐秋雲一見他就聽出聲音不對勁,趕忙問他吃沒吃藥。
“我吃過了。”景澄見她要出門,“唐姨,您上哪兒去?”
“朋友介紹了兩名特教老師,我去麵試一下。”唐秋雲往樓上看了眼,“就出來那一天,這兩天又把自己關房間裡了。”
“我去找他聊聊。”
景澄讓她放心出去,接著上了樓。
來到謝欽言房間門口,景澄調整一下嗓音,才推門進去。
“哥,我來了……”
本就有點兒沙啞,被他刻意壓低,聽起來有氣無力。
謝欽言躺在床上,像是睡著了。
屋子裡難得拉開了窗簾,午後陽光照進來,落在他病態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生機。
他的手指好似瘦削得隻剩下一層皮,指甲下的血絲透過透明的指甲顯露無遺。
景澄看得害怕。
哥哥會不會撐不下去了?他會在這種暗無天日的狀態裡消磨生命,直到死掉嗎?
恐懼在心底擴大,他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
床頭櫃上,放著一本盲文書籍。
停留在63頁,應該閱覽過一半了。
景澄的心又踏實一點,他開始看這些東西,已經在慢慢接受了吧。
說明他還是想要活下去的。
見他是真的睡著了,景澄去到沙發那裡,躺了下去。
每次一吃感冒藥,他就容易犯困。
迷迷糊糊中,景澄好似睡熟了,夢裡光怪陸離,怎麼也醒不過來。
他看見謝欽言走到懸崖邊,伸手想要拉他一把,可最終還是頭也不回跳了下去。
“哥——”
景澄在夢裡撕心裂肺地哭喊,“你不要拋下我一個人,我不能沒有你的,哥哥……”
聽到不安的囈語,謝欽言循聲走到沙發旁。
他白天黑夜已經顛倒了,精力耗儘,隨時倒頭就睡,一睡就睡得很熟,並不知景澄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直到他喊了一聲“哥”,把他吵醒。
隨後,他又聽見抽泣的聲音,嘴裡呢喃著不知在說什麼。
摸索著來到沙發旁,不小心觸碰到景澄的肩膀,謝欽言感受到不尋常的熱意。
擰起眉,他不動聲色往上摸,從下巴到鬢角,終於摸到額頭,掌心被燙了下,溫度灼人。
“景澄。”
謝欽言貼在他耳邊喊了聲。
人還是沒醒。
顧不上那麼多,他轉身出門,卻因為太慌太忙,猛地撞到牆角,又撞到了門框上。
感覺不到疼似的,謝欽言立刻拉開門叫人。
家裡有傭人在,跑進來後一看景澄,嚇得不得了。
“小少爺的臉都紅得不像樣了,來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突然燒得這麼厲害?不會高燒驚厥吧?”
傭人在這裡也工作了十多年。
景澄小時候有過這種經曆,嚴重到全身抽搐,醫生說再晚送一會兒,人可能不行了,那時大腦已經休克了。
“快點送人去醫院。”
謝欽言不知道她在廢什麼話,如果他能看到,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