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欽言眉梢微動,扶著沙發站起來,準備離開。
他往入戶玄關相反的方向走,但還沒走多遠,身後便響起一道暴怒的聲音:“你把你自己的生活過得一團糟也就罷了,你爺爺今天過大壽,你也敢拆台,是不是我們太縱容了?彆以為你身體這樣,我就不會管你了!”
謝林峰吼完,唐秋雲衝進來,拉了他一把。
“大半夜的你嚷嚷什麼?誰讓嘉旭那小子找事兒的,澄澄剛給我打電話解釋清楚了,是嘉旭把他關進洗手間,掐他脖子,罵他在先,欽言都是為了保護澄澄,我覺得他乾得沒錯,謝嘉旭被慣壞了,就得有人管教管教他。”
“那他也得分時候吧?替景澄出氣,不能等明天?他這分明就是沒把長輩放眼裡。”
謝林峰越說越氣不過,卷起袖口,“不行,我今晚非得好好教訓一下他。”
“哎呀!行了!”唐秋雲沒功夫跟他說那麼多,“澄澄聽起來像喝多了,我問他回不回家,他說他不回,待會兒跟同學一起回學校,我想想還是不放心,得過去看看。”
謝林峰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景澄不是不會喝酒?”
“誰知道怎麼回事呢,說不定就是嘉旭罵得太難聽了,他心裡難受,借酒消愁。”
說這話時,唐秋雲還往謝欽言的方向看了眼。
她故意往謝嘉旭身上推的,事實上,以她對景澄的了解,能讓他這麼難過,隻可能因為謝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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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澄沒怎麼喝過酒,酒量極差,兩三杯下肚就醉得天旋地轉了。
顧翼州跟著唐秋雲一起把他帶回了家,她沒勁兒扶景澄,隻好讓顧翼州幫忙。
下車後,見景澄腳步踉踉蹌蹌的,顧翼州直接半蹲下去,對唐秋雲說:“阿姨,我背他上樓。”
唐秋雲聽得都感動了,跟在後麵說:“翼州,今天太麻煩你了,改天到阿姨家來吃飯。”
“不麻煩,應該的。”
顧翼州是個老實孩子,也不會說場麵話,很靦腆笑了笑。
他背著景澄上樓,把他放到了床上,累得額頭出了一層薄汗。
唐秋雲給他倒了杯水,問他知不知道景澄今晚為什麼喝這麼多。
顧翼州心裡明白,但不便多說,搖了搖頭。
“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今晚能陪他。”唐秋雲送顧翼州出門,思慮片刻說:“澄澄這孩子有什麼事情喜歡憋在心裡,你要是能幫忙開導開導他,最好不過了。”
聽到後麵這話,顧翼州沒想太多,順勢開口道:“阿姨,爬山不光可以增強免疫力,還能釋放壓力,明天周六不上課,我帶景澄去吧?”
“好,那等澄澄醒了,我跟他說。”
聊天的聲音漸行漸遠,房間裡景澄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拉開陽台門,步伐搖晃著,重重地去砸隔壁房間的那扇門。
他神誌不清,眼睛都困倦得睜不開。
謝欽言隔著透明玻璃看他,身上隻穿著單薄的襯衫,猛地開了門,沒等開口,景澄整個人一頭栽了過來。
聞見熟悉的氣味,他氣憤地咬在了他的肩膀,下口的力道又狠又急,唇齒間彌漫起血腥味也不停。
謝欽言倒抽一口涼氣,疼得擰起眉心,想推開他卻聽他在耳邊控訴,“你為什麼不要我了?當初明明是你把我領回家的,你說你永遠不會拋棄我的,可是你食言了……謝欽言,你憑什麼說話不算數?”
嗚咽著,景澄像隻小狼,咬得謝欽言肩膀滲出了血。
他僵在那裡沒動,任由他咬。
如果這樣做能讓他心裡舒服點,那儘管來。
可沒想到,景澄忽然鬆了口,無力垂下頭,喃喃低語道:“你不該給我希望的,我總是在心裡期待,努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