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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會那天,沈逾正得知景澄要跑1500米,特地來給他加油。
兩人隔三差五吃頓飯,處得像兄弟似的,關係還挺好。
“你這小體格能行嗎?”
景澄在熱身,沒空搭理他的蔑視。
活動下胳膊腿,他問沈逾正,“你最近有和我哥聯係嗎?”
“除了謝欽言,你沒有能和我聊的了?”沈逾正很無奈。
景澄抿住唇,無聲點頭。
沈逾正對他做了個開槍的手勢,“友儘吧。”
雖然這樣說,還是沒離開,比賽開始後,他在場外慢悠悠追隨著景澄,想看他會不會拿倒數第一。
出乎意料的,景澄不僅堅持跑下來了,名次也沒有倒數,到最後衝刺環節,甚至還提速了。
沈逾正還沒來得及替他感到高興,就看見他腳下一踉蹌,狠狠往前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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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眼是在醫院,望見白茫茫的天花板,景澄懊惱不已。
就差十多米啊……
“澄澄,你醒了?”唐秋雲驚喜不已,俯身貼到景澄的臉側,“還有沒有哪不舒服?”
景澄下意識往周圍看了眼,沒見到謝欽言。
“阿姨,我沒事。”
“還沒事呢?小腿都骨裂了。”唐秋雲倒了水,忍不住批評起他,“你說你跑個一二百米就行了,乾嘛報個長跑?”
唐秋雲說什麼,景澄都應著。
待她說完之後,他忍不住問:“哥哥知道嗎?”
唐秋雲明顯遲疑了。
她第一時間就告訴了謝欽言,讓他一塊來,他不但拒絕了,還說等下要去喝酒。
“唐姨,我知道了。”
景澄沒用唐秋雲告訴他。
答案呼之欲出了,也沒說的必要了。
“行,那你休息會兒。”唐秋雲給他掖了被角,起身朝外走。
她給陪著謝欽言的司機打了電話,問謝欽言在哪兒,司機說在酒吧。
唐秋雲又一次要求謝欽言來看看景澄,他直接回了句:“媽,我不是醫生。”
“你也彆叫我媽了。”唐秋雲氣得把電話掛了。
酒吧裡,謝欽言將手機甩到桌上,頭朝後仰,以手掩住眉眼間的疲憊之色。
夏明澤看出他情況不對,頹廢得沒半點兒生機,仿佛是等待死亡將要枯竭的生命體,很想勸他去看下心理醫生,但又不敢說。
忽然,一道戲謔的聲音插進來,“謝欽言?”
抬頭望去,看見他表弟夏尹然,夏明澤在心底“我靠”了聲。
他可彆是看了他的朋友圈才找到這裡的。
夏明澤搞不懂,夏尹然對謝欽言怎麼就那麼執著,從初中開始喜歡他,一直到出國留學都沒放棄。
聽說謝欽言失明的消息,他甚至拋下學業,第一時間飛回來。
“你現在還單身吧?”夏尹然坐到謝欽言旁邊,問得很直接。
謝欽言以前都不搭理他的。
當然,現在也一樣。
夏尹然在旁說了幾句他都沒反應,氣得他咬牙道:“不知道的當你耳朵聾了。”
這話說完,他又莫名其妙一笑,“不過你越是對我冷淡,我對你越有興趣,我就喜歡你這種高冷又拽的。”
聽見這話,謝欽言終於有反應了。
他問夏尹然為什麼,沒希望不是應該放棄嗎?
夏尹然聳聳肩,“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暗戀為什麼深刻?就因為你沒體驗過跟他交往後那種幻想破滅的樣子,你所感受到的全是他的美好,兩個人隻有在一起才能打破期待,否則永遠都會不甘心。”
謝欽言低頭,靜默片刻。
儼然是聽進去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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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景澄一直待在醫院裡打消炎針,他期盼出現的人,一下都沒來過。
每次當有人推門進來,他的眼中都會閃過一絲期冀的光,看到來人不是他,又會瞬間熄滅。
心中有種強烈的預感,謝欽言會離他越來越遠,就像小時候遺棄他的父母那般,可他除了被動接受,什麼也做不了。
到出院那天,唐秋雲把他接回家,謝欽言也還是沒來。
如果說他是不想去醫院,那麼回到家中,他總能露麵了吧?
但儘管在隔壁,謝欽言也還是沒來看他一眼。
景澄躺在床上,熾熱的心像裂了個口子,不斷有冷風灌進來。
失望都是一點點積攢起來的,他也不知自己的熱情能維持多久。
也許飛蛾撲火就是想讓自己的犧牲來得更快一些。
景澄聽見唐秋雲敲了隔壁的門,顯然是告訴謝欽言他回來了,但景澄等了整整一個下午,等到天快黑了,人依舊沒有來。
謝欽言居然可以做到這麼絕。
他真挺佩服的。
換做是他,麵對自己喜歡的人,怎麼可能狠下心。
夜裡,景澄收到沈逾正的消息。
他給景澄發了一段視頻,是在酒吧。
視頻裡可以清楚看到謝欽言坐在沙發上,距離他不遠的地方,一個男生手持話筒在唱歌,唱的是一首深情動人的用來表白的英文歌。
景澄不知道自己怎麼有耐心聽完的,在這首歌唱完之後,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