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現在好像也沒法回去。
大不了,她先借點許梨的零花錢,偷偷寄給他們。等長大後賺錢了,再還給許梨的父母。
這樣,總比突然告訴他們的女兒已經死了好吧。
“許梨,再不起床要遲到了哦,今天可不要再隨便買個麵包應付了。”
陶安寧第一遍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那個溫柔的女聲又喊了一遍,她才回過神,下意識地應了聲,
“來了。”
……
許梨家真的很大。早餐也很豐盛。
許爸爸看上去有點威嚴,但是看得出來非常關心女兒。媽媽又溫柔又漂亮,噓寒問暖,讓她不要每天學習到這麼晚,說他們這種家庭,不需要那麼辛苦地去拚成績。
這簡直就是她夢想中的生活啊。
胖一點,醜一點有什麼關係,最起碼不用學習!
陶安寧坐在開往學校的車上,扯著耳朵在心裡默念。
許梨啊許梨,雖然你不幸離開了人世,但是你放心,我會儘量不讓你的家人受到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苦。
還會讓那些欺負你的人都跟你乖乖道歉唱征服的!
陶安寧懷著這樣的氣勢走進學校,熟門熟路地跑上三樓找到自己班的教室。
班裡有朗朗讀書聲,她由於早上磨蹭了一會,已經是最後一個走進教室的,鈴聲都已經打響三分鐘了。
幸好老師還沒來。
她呼了口氣,解下書包,一邊往許梨的位置走去。
但是在坐下之前,還是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己之前的位置。
瞳孔猛地就是一縮。
……
——她能接受,自己的座位是空蕩蕩的沒有人。
因為這樣就證明,她的軀體可能是真的死了——就像她之前推測過的一樣。
她也能接受,自己還在座位上坐的好好的。
因為那樣可能表示,許梨隻是跟她靈魂互換了,也許她們還能聊個天交代一下彼此的經曆和請求。
——但是她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的座位上,此刻坐了一個陌生的同學。
他捧著書,安安穩穩地,正無比自然地在背書。
這不是她的位置嗎?
這個男的哪裡來的?
為什麼他大喇喇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周圍的人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陶安寧一把拉住身旁人的胳膊,目光牢牢地盯著那個陌生的男生,聲音有點乾澀,“他是誰?”
“哎呦,許梨你神經啊!”被拉住胳膊的女生甩了甩手,麵色不太好看,語氣也很衝,“張文博啊還能有誰,你跟他同班一年多你不認識哦!”
“痛死了,發什麼神經!”
“表白被拒腦子氣傻了吧!
同桌的女生還在不滿地嘟嘟囔囔,但是陶安寧已經整個人都愣住了。
什麼叫同班一年多?
她記得很淒楚,他們班壓根就沒有張文博這個人。
為什麼現在,張文博跟她同班了一年多,而陶安寧的位置,也變成了張文博的位置?
那陶安寧呢?
陶安寧去哪了?
這個問題占據了女生所有的心思,整個早讀都在糾結,於是看上去渾渾噩噩心不在焉。
安靜的有些過分。
同桌是沒有聽到熟悉的讀書聲,才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然後像是瞬間領悟了什麼,笑了笑,拍了拍前方王皓然的背。
男生轉回來。
“乾哈呢?”
“我說,你還不給許梨道個歉,你看她因為你昨天的事,都變成什麼樣了?”
許梨?
王皓然又轉了個方向,看向右後方的女生。
——果然,她正有一下沒一下地翻著課本,翻到的那幾頁都是不用背的圖畫,明顯就是走神了。
彆說和以往一樣認真地早讀了,嘴巴裡根本一個音節都沒發出來。
他哈哈笑了一聲,揶揄道,“許梨,你該不會真的受打擊了吧?”
“哎呦,彆傷心啊,喜歡任修維的女生多了去了,不差你這麼一個。”
“愛就要大聲說出來嘛,搞什麼暗戀,那多沒意思,你說是不?”
“喂,許梨,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陶安寧聽到了。
但是她不想理他。
她現在煩的很,不想跟這種沒素質又聒噪的人糾纏。
於是她垂下眼眸,舉起書,遮住視線。
“喲,你還來勁了。”
“許梨,你這樣就過分了啊,我跟你說話呢。”
男生的聲音不斷響起,甚至最後還伸出手來直接抽走她的課本,笑嘻嘻地,
“許梨,你為什麼不理我?”
……
陶安寧終於火了。
她抬起臉,直視他的眼睛,麵色平靜而自然,聲音裡卻帶著冷冷的嘲諷。
“為什麼不想理你你自己心裡沒點b數嗎?”
王皓然就愣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