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女生疑惑的臉。
看見是她,笑了笑,聲音活潑,
“梨梨,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許梨頓了頓。
“方便我進去說嗎?”
程茉莉是一個特彆少女心的姑娘。
喜歡小碎花,愛穿棉布裙。
喜歡用日係的相片色調。
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
許梨發現她變了好多。
一點一滴,平時太過細微,沒有意識到。
今天突然一看,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
她好像變成了第二個許梨。
書包,裙子,發型,甚至是右手戴手表的方式。
都跟許梨一模一樣。
還有很多很多。
現在突然想起來啊。
很多口頭禪,和陌生人禮貌溫和的說話語氣,或者微笑的時候一點點疏離感。
走路步調,筆跡,神態。
幾乎就是第二個許梨。
許梨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
那種感覺,有點害怕,有點震驚,又有點迷茫.
“你要跟我說什麼呀?”
程茉莉遞了一張椅子給她,自己在床邊坐下來。
揚揚眉,唇角的弧度淺淺。
太像了。
許梨沒有坐,靠著門,視線淡淡落在她笑意盈盈的臉上。
聲音很冷靜,
“你為什麼要推我?”
“什麼?”
“我們好好聊吧。”
小姑娘臉上的表情已經沒有了以往貫有的溫和。
她揚了揚自己滿是劃痕的手,眼角往上一挑,
“我看見了。陸子開也看見了。”
“所以你直接說吧,推我的原因是什麼?”
“你應該也看見了。那座山很陡,環境也不太溫和,真要摔下去,如果運氣好一點,比如被樹攔住了,可能就是受點輕傷。”
“但如果運氣不好的話,那就難說了。”
許梨一揚眉,眼眸深深,
“程茉莉,你那麼仇恨我的原因是什麼?”
“我沒想推你。”
沉默了好久,女生終於開口了。
低著頭,聲音很輕,
“我當時”
“是想自己跳下去的。”
“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許梨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
程茉莉垂眸,微微一笑,仿佛是在自嘲,
“就是在那一瞬間,看著對麵高高的山,突然就很想跳下去。”
“可能我有神經病吧。”
“不是,你現在是在認真跟我說還是”
“但是我真沒想推你。”
“隻是往前撲的時候,不小心被申東絆了一下,然後”
她抬起頭,
“梨梨,其實我跟你是同時摔的。隻是那個時候,大家的目光都在你身上。”
“沒有人注意到,我也摔下去了,隻是碰巧磕到了旁邊的大石頭,才停下來的。”
程茉莉淡淡地笑了笑,伸出自己的手
——說實話,看上去,並沒有比許梨好多少。
“梨梨,一直就是這樣的,不管做什麼,大家總會關注你,隻看得到你。”
“我本來想跟你道歉的。”
“但是那個時候,大家都圍著你和陸子開,大家都非常關心你們。”
“我突然,就什麼也不想說了。”
“申東看見了那個文件夾對吧?”
她抬起頭,笑了笑,
“全是你的照片。”
“我每天都想成為你這樣的人。”
“模仿你的表情,你的神態,你穿的衣服,走路的步調。”
“甚至在說每一句話之前,我都會想,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回答呢。”
“有點變態對不對?”
“可是梨梨,大家都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
“但是我又特彆嫉妒你。我是真的想和你做一輩子的好朋友,也是真的,真的想遠離你。”
“隻要有你在的地方,就沒有人會注意到我。”
“可是很搞笑的是,申東和陸子開這些人,他們會和我一起玩,也隻是因為你。”
女生看著她,眼眸裡的情緒很複雜。
唇角帶著淡淡的自嘲,
“梨梨,我們絕交吧。”
仿佛作繭自縛。
又仿佛從此解脫.
就像那天,在自己臥室的窗口,她照常目送她回家。
卻看見驚心動魄的那一幕。
她有點著急。
想喊人幫忙。
但是最終。
她什麼都沒有做。
那個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心裡。
對她不僅有向往,有愛,有深深的羨慕嫉妒。
還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