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梨的腳步頓了頓。
她轉回身,看著少年如墨的眼眸,連睫毛在眼下投射的陰影都滿是輕蔑。
不僅顛倒黑白。
還在顛倒黑白之後對她的人格人品進行了鄙視。
嗬嗬。
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
原來陸子開是這麼沒品的人呢。
許梨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解釋什麼?”
她仰著頭,語氣很衝,一個一個問句跟連珠炮一樣。
“我為什麼要跟你解釋憑什麼要跟你解釋?你是我的誰啊?就算我真的在法國有了男朋友,那關你什麼事啊?”
“再說了,什麼不辭而彆,你自己捫心自問,我當初是真的不辭而彆嗎?”
“先采取冷暴力態度的不是你嗎?”
“既然你都這樣了,那我至於把自己的時間浪費在跟不重要的人解釋自己的私事上嗎?我值得嗎?”
“嗯,我知道。”
廊道上安靜了一會。
他直起身,緩緩靠近她,唇邊的笑意很涼薄,
“我早就知道,你對人的耐性從來就不多,對我尤甚。”
“一個響鈴五聲的電話,就是你心裡對我最大的仁慈了不是麼。”
少年垂眸看她,聲音緩緩,帶著夏季本不該有的冷意,
“是我不值。”
許梨簡直要被他氣死。
這是惡人先告狀嗎?
明明她也委屈的很。
結果這家夥一臉被她欺騙了感情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而且什麼叫響鈴五聲的電話。
特麼的她發給他那麼多條微信消息他眼睛瞎了一條都看不見嗎?
彆跟她說他當時一時衝動刪了自己的微信好友。
她消息發的好好的,連朋友圈的照片都張張可見。
就算他當時生氣不想接電話不想看微信。
那之後整整一年多,他就沒點開來過?
騙鬼呢.
頭頂處有一盞圓圓的吊頂燈,燈光偏黃,很溫和。
落在女生臉上,眼皮部分亮晶晶的。
還帶著一點婉轉的粉。
但是她挑了挑眉,眼眸裡怒氣騰騰。
直接伸出一隻手,掌心就這麼展在他身前,語氣乾脆,連睫毛都顫著一種“老娘遲早要讓你把自己的話吞回去”的氣勢,
“手機給我。”
陸子開皺皺眉,“乾什麼?”
“怎麼?心虛了?”
女生揚起眼尾,從鼻子裡哼出一聲輕蔑的冷笑。
由於手抬高,鎖骨顯出一個精致又明顯的弧度,頸間的項鏈一彎,微微往左側滑了滑,
“陸子開,大丈夫能不能乾脆一點,你這樣非要爭贏有意思嗎,找你女朋友玩去行不行啊!”
少年就挑了挑眉。
仿佛知道了她要手機乾什麼。
從兜裡拿出一隻黑色的手機,趁她沒來得及收回手之前,放在她掌心。
嗓音低沉,刻意拉長,嗬嗬一聲,
“你覺得我是在跟你玩?”
“我覺得你在跟我找茬!”
許梨隨手解開了鎖,點開微信,一句話裡能帶三個刺,
“大好時光,你打你的電話回你的滬市找你的女朋友卿卿我我花前月下不行嗎,在這浪費時間你有病吧!”
“我有病,我女朋友一聲不吭拍拍屁股走人找了個法國男人卿卿我我花前月下,現在還對我冷嘲熱諷,我在這浪費時間,我還真是有病!”
“女朋友你個毛線!我們一年前就分手了,你反射弧能再無恥地長一點嗎!”
走廊上剛才爭鋒相對的氣氛又瞬間安靜下來。
男生倚著牆,嗤笑一聲,黑眸裡情緒沉沉的,帶著冷漠的嘲諷,
“一年前分手,誰提出來的?”
“我同意了嗎?”
與此同時。
許梨也愣住了。
但她愣住的原因不是陸子開那句話。
而是他手機上的空白聊天界麵。
上麵空空蕩蕩,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
女生垂眸安靜了一會。
好半晌,自嘲地笑了笑,聲音緩緩的,
“陸子開,你至於嗎。”
陸子開皺了皺眉,“什麼?”
她解開自己的手機鎖。
兩隻大小不一的手機屏幕上,對置的聊天聯係人。
內容完全不一樣。
就這麼清晰舉在他麵前。
“49條消息,全部發送成功。”
“要麼是你看完了刪了。”
“要麼,就是你看也沒看直接刪了。”
“如果是因為第一個原因,那我想不通你今天質問我的意義是什麼。”
“如果是因為第二個,”
她抬起頭,勾了勾唇,
“我覺得我也沒有必要跟你解釋什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