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天策李承恩,本為三百年前天寶人士,蒙聖上看重封為天策府統領,守衛大唐。天寶十四年,安祿山、史思明二賊起兵叛亂,叛軍勢大,一月攻破潼關,占領洛陽。為大唐,吾雖死無憾。然,聖上特旨,宣召護駕撤至成都,憾甚。此役,府中三千五百二十七名弟兄無一幸免,儘皆戰死,吾恨不能與其共死。一天,取火龍瀝泉抹拭時,突然出現於三百年後的周朝。」
「吾把天策府諸將之事跡、天策技藝、吾之心得儘數記於此秘傳中。望後人能銘記吾等天策府將士之功績,傳承天策技藝,重建天策府,讓後世人皆知吾天策威名。」安史之亂平息,大唐盛世傾頹……多年之後,中原人已經不知道什麼是天策府,什麼是東都魂。
倘若秦頤岩再選,倘若朱劍秋複生,倘若楊寧泉下有知,倘若曹雪陽有遺言傳世,他們肯定會說:「不悔。」隻是,能夠選擇的話,作為天策府統領李承恩終究是希望自家天策傳承不斷,弟兄們的忠魂不滅。
「我天策將士素有東都之狼的稱號,以長.槍之利刃守我大唐河山。後人若為我天策弟子,有八字切不可忘:苟利國家,不求富貴!」這八字一鉤一劃,如斬鐵斷金,一股淩厲鋒芒撲麵而來,氣勢逼人。
賈斂年紀雖幼,卻清楚感受到來自李承恩那一筆一劃渲染出來的豪情,心中暗藏的那把火一下子被點燃似的,激動得無法言語。
他的小手微微顫動的掀開下一頁。
「天寶十四年,安祿山叛,稱兵八十萬急攻長安。狼牙軍兵分兩路,於北邙山口和天策正門強攻,更有日月星三大狼牙長老和八狼坐鎮。」
「天策府各處皆有重兵布防,北邙山口卻無人迎戰。當時如若讓叛軍從北邙山口入侵,天策軍陣腳一亂,勢必戰敗。危急之下,天策府總教頭楊寧挺身而出。寧獨戰狼牙摘星、逐日二長老,不分高下,隱有優勢。不料,狼牙統帥安慶緒伺機出手,暗箭傷人。箭矢雖不致命,卻引發寧舊傷,加上久戰,最後寧氣絕身亡。時年三十五。」
賈斂眼前出現一個氣宇軒昂的銀甲將軍,朗聲道:「就算戰死至最後一人,我天策府都不會退縮一分一毫。天策楊寧在此,誰敢一戰!」
下麵又寫道:「天策女將曹雪陽受命,往潼關作戰。然,中奸人毒計,誤飲毒水,天策軍馬皆無力行動,將士無奈棄槍改換陌刀上陣。聖上誤信讒言,令急攻安祿山軍,我軍中伏。我軍兵力近二十萬,回潼關者竟不足八千。雪陽持槍登城牆而立,高呼:天欲傾之國有殤,百戰斷頭又何妨!帶兵死守潼關不退,斬敵千餘人後力竭而亡。時年三十有餘。」
賈斂仿佛聽到幽幽的輕歎:「旗在人在,旗斷人亡……我不悔,為我大唐守土安疆,這是我一生……唯一不曾後悔的事。」
「天寶十五年安祿山攻破博陵、蒿城,並下巨城、靈昌,天策兵馬使徐長海領兵出征,在滎陽與安祿山軍決戰三天三夜。十一月,滎陽陷落,徐長海身中六刀殉城。」
賈斂的腦海浮現了一個壯碩虛影仰天大笑:「男子漢大丈夫,來這世間光明磊落,死也要死得豪情萬丈才是。」
眼睛一落,「同年十二月,洛陽城破。天策副都統秦頤岩在東門率領三千天策府將士浴血奮戰,血戰一日,天策府三千將士全部戰死,無一活口。隻剩秦頤岩都統圍困於叛軍之中,斬殺三百敵後身中數十箭而亡。」
賈斂耳邊有一把厚實的男聲決絕的道:「兵敗山倒複何取,取義舍身滿乾坤。引頭不過三尺劍,隻將一死報君恩。」
手指沿書頁向下滑去,「天策錄事參軍事朱劍秋為保皇權,安天下,出計親自假扮聖上留守長安與安祿山大軍周旋,豈料被叛賊徐歸道識破。劍秋當場被殺,首級掛在旗杆上暴曬三日。」
賈斂瞧見一個長髯飄飄的儒將堅毅不屈的大喊:「山河雖破忠義在,長.槍獨守大唐魂。」
除此之外,賈斂麵前還出現了無數個或滄桑、或冷靜、或粗豪、或天真,身披甲胃的天策將士在沙場一次次嘶聲喊殺。縱然站立的身影一個個的倒下,可是就沒有一個人後退過半分。
他們的目光漸漸變暗,眼裡有著對生的渴望,充滿了留戀與不舍,但,無怨無悔。
賈斂仿佛親身接觸了這群碧血譜丹心、忠義滿乾坤的東都之狼。他們不是不害怕,不是不想活,但他們是狼!在他們心中,沒有比維護自己理念更為重要與崇高的了。為了維護大唐的安定,他們願意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即使自己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也在所不惜。
長河落日東都城,鐵馬戎邊將軍墳。儘誅宵小天策義,長.槍獨守大唐魂。
「叮!宿主處於共情狀態,充分感悟天策將士心情,日後對天策武功的領悟力+2。」
「叮!由於宿主對天策將士的體會引起天策將士的共鳴,天策將士自願把自己的武學心得灌輸宿主,宿主習武天賦上升,由高級變為頂級,對天策武功的領悟力+2。」
不知道由什麼時候開始,淚水默默布滿賈斂的小臉上。
他抿嘴,抽抽鼻子,用袖子胡亂一抹。
整理好心情後,又繼續掀開下一頁。
接下來的內容都是關於天策內功心法和槍術,再後麵的則是一些李承恩記錄有關武功、兵書陣法和馬上戰鬥方麵的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