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恭賀宿主完成戰場任務──彎弓飲羽, 成功教訓匈奴射雕者。任務獎勵:百金、雁門將士忠誠度+20、紫花苜蓿x10、腰墜瓊宇。」
「叮!宿主背包格數不足,自動消耗十金開啟一格背包。」
賈斂無動於衷, 他已經對這個動輒就「克扣」他「奔宵馬草」的係統絕望了。
這時,樊布和英靳兩位大周軍中的猛將才率軍珊珊來遲, 但呼韓邪等匈奴騎兵已經整頓陣形, 撤出戰場。
「咳咳!不好!咳咳!咳咳!」馮子芝蒼白的臉色一緊,但一陣陣不斷的咳嗽,使他說不出話,直不起身子隻能撕心裂肺地咳嗽。
「小芝!你怎了?」賈斂放下弓箭,心急如焚地圍著馮子芝打轉。
「咳咳…讓…咳咳…樊…英二人…咳咳咳…咳咳…留下匈…奴人…咳咳……」馮子芝用手帕捂住嘴巴,強烈的咳嗽隻能讓他斷斷逐逐地說出這話。
他身體底子本來就不好,所練的內功又是內廷中威力最大但又最傷身子的至陰至寒冰心訣, 加上雁門天氣苦寒, 這些日子又勞心勞力地分析整合番子從各處搜集回來的情報。在心身俱疲的情況下, 他的身子就越發的消瘦、虛弱, 形槁心灰。
「支支吾吾的!你究竟在說什麼?」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牛金見他咳得快死的小模樣,也放下架子, 以為他是在交代「遺言」, 勉為其難的把附耳過去,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催促道。許是天生的不對頭, 就是馮子芝「將死」,牛金對他也是一如概往的惡劣。
牛金看著淡薄的陽光照射在馮子芝幾乎可以稱作完美卻並不能帶給他半分暖意感覺的側臉上,他心底裡油然而生一種冰冷古怪的粘膩感, 仿佛有濕冷的液體自腳底蔓延至頭頂。
執掌東廠的死閹人就是這樣的陰陽怪氣。牛金厭惡的想。
賈斂一掌推開他那生得既黑又醜、活像是張飛再生,尉遲敬德轉世的大餅臉,一邊輕拍著馮子芝的背部,一邊嫌棄地複述:「小芝說,讓樊將軍和英將軍留下那些匈奴人。」
好不容易緩過氣來的馮子芝聲音帶點沙啞,艱難的道:「那射雕者是呼韓邪!」
「雖然他身上的皮甲、武器與他人一模一樣,箭法高超,但是依那高阿朵的地位根本不需要如此緊張一個小小射雕者,更不好說在他出事時,親自上去替他擋箭和與他共乘一馬!」匈奴人雖然性情豪爽,但階級層次分明。高阿朵貴為左右穀蠡王,能壓著他的就隻有三人。大單於伊稚斜身份貴重,不會出現在隻有五千匈奴騎兵的陣型裡,左賢王延術正在密謀爭奪左屠耆王(太子)一位,拖後腿也來不及,沒有空也不會出現在這裡。既然不是大單於伊稚斜和左賢王延術,那就隻有與此役最息息相關的右賢王呼韓邪了。
馮子芝緩緩低聲道:「隻有呼韓邪才會讓高阿朵這樣上心,那射雕者就是呼韓邪。」不同於長在陽光下的賈斂,他就好像是在陰暗之地靜靜生長的幽蘭,神秘而晦暗。
聽得此話,牛金頓時臉色一變,也來不及質疑、不屑這死閹人的話,連忙命人吹響號角、打出旗語告知戰場上的樊布和英靳追擊匈奴人,且命賈代善和公孫越等將率軍出城,生擒呼韓邪。要不是牛金身為大周上將軍,身係十五萬大軍的調配,牽一發而動全身,他也會令左右取他大斧戰馬,親率兵馬前去追捕。
這個可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天知道呼韓邪什麼時候才會再抽風,隻帶著那「少得可憐」的五千匈奴騎兵往重兵駐守的雁門郡前走一回。要擒也好,要殺也好,這無疑是大好時機。
可惜,他們醒悟得太晚了。人家呼韓邪也不是真的抽風,是有備而來的。早就在後方埋伏了兩萬匈奴精銳騎兵。有了這兩萬精騎接應,呼韓邪就帶著高阿朵等人從容地撤出雁門範圍之內。
難怪牛金等人醒悟得晚的,任誰都沒有想過那英明果斷、睿智過人,被萬千匈奴人譽為「撐犁孤塗(長生天的兒子)」的呼韓邪竟然會把自己置於「險境」之中。呼韓邪自七歲起就在大單於伊稚斜身前出謀劃策,四處籠絡、收編匈奴的其他部落,壯大伊稚斜部。十二歲就分了出去自領一部,編製商隊在西域各國經商,換取大量金銀,裝備軍隊。十七歲時被推選任右賢王一位,滿匈奴上下無人不服。他精通兵法,主張「外結他族,侵略周朝;內聯各部,上下一心」,派人四出掠奪大周的邊境城池、金銀財帛和人口,壯大部落。就連周文帝都對他束手無策,多次與人言:「此妖人一日在,我大周誓必不得安寧!」隻得把邊城的人口、錢財儘量往內遷。
這樣的一個雄才大略的梟雄式人物,牛金等人又怎會想到他竟然會跟隨小小五千先鋒兵馬親來探查雁門的情報呢!
「晚了。」馮子芝狀似稍稍可惜的輕輕搖頭,居高臨下,靜靜地俯視著下麵廝殺中的戰場。
牛金最看不慣就是這死閹人的這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努力深呼吸一下,閉眼默念著前方戰事還等待著他去解決、雁門這麼美好、還有很多仗要等著他去打,沒必要因為失手打死這個死閹人而回家睡覺……沙鍋般大的拳頭不時放鬆、收緊,手背上的青筋儘現。
默念了很多次後,他好不容易把自己焦躁的心按動下來,睜眼就看見賈斂圍著那「死閹人」團團打轉那不爭氣兼「通敵」的表現,大為憤怒,不由得張開蒲扇大手,狠狠地拍在賈斂的背上。
賈斂從容避開後,露出與馮子芝一模一樣的沉靜臉容,無奈地看著牛金。
乖!彆鬨了。
牛金怒。
自呼韓邪親率五千匈奴騎兵打探雁門虛實後,大周和匈奴的小隊兵馬不時在野外遇上短兵相接,而結果總是敗多勝少,讓牛金的臉色長期處於陰沉狀態,仿佛下一秒就會爆發的火山似的。大周眾將一般如非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都會對牛金所在的郡守府大廳敬而遠之、繞道而行,免得上前找抽。
大周兵馬對上匈奴人在野外敗多勝少其實也是意料中事。匈奴人世世代代就長在馬背之上,騎術精湛,箭法更是看家本領,在馬上騎射對他們來說也不算得上是什麼特彆高明的本事。縱然大周的盾兵、槍兵、弓兵如何了得,但隻要匈奴騎兵衝鋒入陣,他們的陣型隻有被衝散和潰敗的結果。而騎兵要求將士有高超的騎術和良好的個人技藝。這對於非遊牧民族來說,是需要長期訓練和培養的,大周這三十萬士兵裡,騎兵隻有五萬,合計全國騎兵僅有十六萬,卻已經是儘傾大周朝之力所培訓出來的極限,這還是因著周文帝這些年來鼓勵百姓養馬的結果。
短短半個月,與匈奴斥侯在野外碰上身死的大周斥侯已達數百餘人,稱得上是傷亡慘重。
而在這個時候,周文帝也帶著護衛他的五萬兵馬及文華殿大學士、軍師祭酒王翊到達雁門。
軍師,其職為參謀軍事,坐為計謀。平時為「君師」,作戰時則為「軍師」。
祭酒,意為首席。
軍師祭酒在史書中僅有曹操專辟,最有名的莫過於是東漢末年曹操帳下著名謀士鬼才郭嘉郭奉孝。
古代的軍師往往是智慧的化身,舉手投足之間,就可以令一支軍隊丟盔卸甲、讓一個國家土崩瓦解。曆史上許多金戈鐵馬的戰場,都有著軍師的足跡;許多成功君王的背後,都有著軍師的身影。儘管所處職位不同,但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這些人物都曾經以自身超凡脫俗的智慧在軍事上籌劃奇謀妙計,決勝於千裡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