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狗剩!你他奶奶的趕快滾出來!要是讓爺爺找到你!看爺爺不把你生吞活剝……唉喲!蘭娘啊!你是這裡不是青樓來的嗎?何時變了小倌館啊!?」為首踢開門的大漢看到房裡的情況, 驚愕的道。
「嘖嘖嘖!這腰段、這身板他媽的比俺還要粗,蘭娘你是從哪裡找來的下等貨色啊?」第二個虎背熊腰的漢子嘖嘖稱奇。
「你傻了嗎?一看他們滿頭辮子, 就知道是從匈奴來的貨色。匈奴那窮山惡水來的人自然是渾身粗野,貴人們不就是圖個新鮮吧!」其後一個漢子翻了翻白眼道。
這群「債主」好像忘了自己來倚紅院的目的似的, 就這麼站在門外氣定神閒地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起來,順帶眼也不眨地旁觀屋內的匈奴人的交合。
「幾位大爺說笑了!老身這倚紅院做的是青樓生意,可不提供小倌的。」老鴇訕笑, 「這屋內的那十幾位匈奴大爺都是倚紅院的客人來的!聽說還是這次匈奴來使的使臣和大單於來的呢!」她頓了一頓,掏出一條芳香四溢的香帕子虛虛地掩著雙眼, 乾哭道:「隻是…隻是可憐了老身那兩個可憐的閨女鶯鶯和如意啊!」
一聽到鶯鶯和如意這兩個關鍵字, 原本就因著「債主」橫衝直撞而聚在一起的客人們頓時群情憤慨。
「禽獸啊!難道鶯鶯姑娘和如意姑娘就在這房間裡麵!?」雖然大多數客人被人群遮擋,看不清房間裡的情形,但房間之中發出此起彼落的低吼聲…大家都是男人自然知道這是什麼的一回事了!
有衝動(?)如文嘉康更是急不可耐地擠入「債主」之中, 而牛繼祖幾兄弟各自對望了一眼,嘿嘿一笑後,就老實不客氣上前用力把兩道房門給硬生生的拆了下來。
霎時間,房間內一眾匈奴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仍然「不知羞恥」, 毫不忌諱地交合的場麵就完全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之下了。
「這…這有夠傷風敗俗的!」牛繼祖見狀, 「憨厚」地一笑。
老鴇這才慢了一拍的道:「這匈奴大單於花了大價錢拍下了老身的這兩個絕色女兒,卻不過見了一麵就把人往外攆,惹得鶯鶯和如意傷心欲絕, 隻以為自己是哪裡做得不好才被趕走。現在看來,怕是這匈奴大單於在驛館裡不方便‘行事’,才拿她們來做筏子, 以此借老身這倚紅院一用呢!」話中有話。
「對啊!」吃瓜觀眾們恍然大悟。
聯想到京中近日那些有關匈奴人的「謠言」,再看看眼前這真人肉搏的場景,大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京中驛館人多口雜,不過一兩天,這匈奴大單於與身邊侍衛之間的「奸.情」就瞞不下去,鬨得滿城風雨。所以,這匈奴大單於才會特意來倚紅院想要藉拍下鶯鶯姑娘和如意姑娘一事,「澄清」自己兼借地行事──「行房事」。
「傳言果真不假!要知道鶯鶯姑娘長得如花之玉,如意姑娘更是傾國傾城之色,不想這呼韓邪居然半點也不動心,還甘願雌伏在手下的身下!這真是……」
「你瞧瞧那呼韓邪下麵那物事可真的是粗長得很,像頭驢子似的!」
「呸!這玩意得用才有用,若不然再長都不過是銀槍蠟頭,中看不看用!再說,長度粗幼都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還是技術!你看那大單於身上那小夥子的技術就不行了!他把身經百戰的大單於都弄出血了!」一個腦滿肥腸,手上戴滿了十隻金戒指的土豪商人鄙夷的道。
一眾來喝花酒的客人們都不去玩姑娘了。姑娘天天都能玩,但匈奴使臣們集體交.合,恬不知恥的開無遮大會和匈奴大單於被人壓在身下交歡的情景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日後都能與人吹噓自己當年可是親眼見過匈奴數百年以來最出色的大單於雌伏在旁人身下的樣子!
「但…呼韓邪好像很舒服的模樣啊!難道他還有什麼那個被虐的癖好!?越痛越高興的那一種?」大夥兒臉露驚詫。得了!明天京中最新消息:「震驚!匈奴大單於除有花柳病、分桃斷袖之癖、菊花殘、不舉…等症外,還有被虐癖好!越是用長倒勾的鞭子鞭打他、越是用滾燙的生鐵燙他,他就越是高興痛快!」
神智清醒卻身不由己地雌伏在烏裡滾身下的呼韓邪,此刻聽到四周周人的評頭論足,他不由得悲憤欲死。
呼韓邪努力壓下自己把在場所有人大撕八塊滅口的心,和極力忽略自己身體誠實的感受,立即飛快地運轉腦袋盤算事後該如何解決「流言」和把今晚發生的消息封鎖,不準傳入草原半步。
想好法子後,他開始推想今晚究竟是誰暗算自己。
馮子芝?呼韓邪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他。
不是他!但很快,呼韓邪又皺眉否定了這個人選。
經過多年來暗地裡的交鋒,呼韓邪深知這個老對手是個善於謀略、工於心計的的人。為求達到目的,馮子芝不擇手段,什麼美人計、下毒、行刺等等的手段,隻要能夠殺死他,甚至隻要有百分之一傷到他的機會,呼韓邪也深信馮子芝絕對會不惜代價的用出來。但是,馮子芝總不會沒下限到…用上這麼下作無恥的手段。
然而,隱藏在上層雅間正舒坦地喝茶的馮子芝表示:不是他下限有那麼高,也不是他不會用下作無恥的手段,隻是因著他的大腦想不出這麼…「絕」的點子。看起來,他可以考慮邀請牛繼宗和冉封這禽獸二人組作為東廠的講師,不時向番子們教授這種…非同一般的點子。
賈斂?呼韓邪還是不喜歡稱呼那頭小狼崽子做李斂。不過半秒後,他就推翻了對於自己第二個所推想的對象。
不是因為主觀情感影響自己的判斷,隻是賈靜涯脾氣直爽,嫉惡如仇。呼韓邪猜想若是賈斂要對付他,怕是寧願真刀真槍跟自己拚一場,也比用陰謀詭計的機會大。這樣卑鄙下流的招數,賈斂是斷斷想不出的。
一連否決了兩個人選,呼韓邪沉吟。
那麼……究竟是周朝人出手,還是…草原上的人都有份摻合!?
呼韓邪猛地睜開眼睛,冷冷的瞧著滿房間被周人像看猴戲似的,陷入□□之中的匈奴手下們,心裡在謀劃些什麼事情。
「讓讓!麻煩讓一下!」
一個小小的身子從後麵左穿右插地靈活擠進人群之中。
「唉啊!」漪玉感覺旁邊的「巨人」一下子往自己身上擠去,一個站立不穩就要往外邊倒下去。
有人緊張的喊道:「小心!」
漪玉有點慌亂,但深吸一口氣,收起小腹,順勢以右腿為發力點,抬起左腿而身體其他部位保持不動,四肢全部伸直,倒向後方。左掌和右掌同時往地麵一撐,整個人往後翻滾,來了一個後手翻。
雖然落地的那一下,不是太穩當,但瑕不掩瑜,漪玉才剛剛隨林寒習武不久就能有這樣的身手和應變能力,都算是值得一誇。
漪玉悄悄地呼了一口氣,她要是倒下了,身邊的那些眼睛長得較她頭頂還要高無數倍,實打實的「眼高過頂」「巨人」們定然會踩傷她的。
「好!小兄弟好俊的身手!」一旁傳來一句讚賞,聽上去與剛才提醒自己小心的是同一人。
未等漪玉看過去,就聽到對方責怪的道:「隻是,小兄弟,你這小小孩子,怎得都擠去前麵湊熱鬨了?他們長得那麼高,很容易就踩到你的。」
「來!站穩!」手腕上一緊,漪玉隻感覺自己被拖離人群到走廊旁邊較為空曠的地方,對方細心地替她整整淩亂的衣袍後,才鬆手。
「…謝謝。」漪玉還未反應過來。
「紫英!你去哪了?還不快過來看熱鬨!這匈奴大單於當小倌的戲碼可是百年難得一遇啊!兄弟們都給你占好位置了!」隻見圍攏在呼韓邪房門外的人群之中,有一群不知道是哪家長輩領過來的半大小子,其中一個頗為清瘦的小子向這邊擠眉弄眼,大聲呼喊著。
對方朗聲回道:「這些骯臟的事情有什麼好看?可彆汙了我的眼睛,有看這個的時間還不如去比武、喝酒吧!」
清瘦小子還想要再勸,旁邊那個年歲看上去稍大一點的年輕人卻阻止他:「算吧!看紫英那模樣就知道他還未開竅了!你還是彆勸他了!」
清瘦小子想了想,覺得對方的說話有幾分道理,隻好作罷,轉身繼續投入看熱鬨的行列裡。
「小兄弟,彆管他們。哥哥姓馮,喚紫英,家父乃神武將軍上字諱馮下字諱唐,今年十歲。今日既然有緣相逢,又見小兄弟一身武功頗有大家風範,就冒昧想與你交個朋友。」馮紫英抱拳自我介紹道。
「……」漪玉茫然地眨了兩下眼睛,但聽到馮紫英這三個字後,就提起精神了。
這位就是那「揮拳行獵」的馮紫英啊!
她不由得細細的打量了馮紫英一番,「小弟姓林,名…渏,今年八歲。」沒有說自己的出身、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