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內院,一座大門緊閉的閣樓內,傳來陣陣廝殺之聲。帶路的劉金寶公公揮了揮手,負責把守大門的禦林侍衛,紛紛退去,並幫其打開了上鎖的大門,那待遇哪像皇上的好聖孫,更像犯了天條的重犯。
林川不由輕聲歎息,可想而知,今時今日的皇太孫已經毫無自由可言。哪怕是填鴨式的教育,也要將治國之道灌進他的腦子裡去,想挑起大明基業,不管是他的爺爺還是爹爹,都不能心慈手軟。沒有所謂天生的明君聖主,隻有吃得常人難以想象的疾苦,才能坐穩千萬人都躍躍欲試的寶座。
門開了,劉金寶公公帶著林川走進了閣樓之內,一樓成排成排的書架堪比圖書館,每個書架前都擺放著一張書桌,書桌上堆放著許多,打開還沒看完的書籍,想來這是文化課的講堂。
沿著樓梯來到三樓,就是一片巨大的露台,這裡堆放著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各種兵器,還有古代的健身器材,例如石球,啞鈴,沙袋,木人樁。
此時此刻的朱瞻基正光著膀子,在陽光下手握長矛,衝殺著一個稻草人紮成的人靶。
“殺!殺!殺!”朱瞻基叫得震天吼,一槍一槍直刺而出,分彆命中咽喉,心窩,下襠,都是人之要害。
林川真的很意外,那在記憶中追著自己屁股後要巧克力吃,連炸糞桶都猶豫不決的小聖孫,此刻已經生得一身古銅色的結實肌肉,個頭長到了一米六,井然一副俊朗少年樣。
“太輕了,聖孫你中午吃飯否?叫得震天響,手上卻沒幾分力?這樣突刺如何破敵人的甲胄,戰場不是玩鬨。”站在一旁的金忠叫停了朱瞻基的突刺,上前不滿道。
已經年過六旬的金忠有些發福,但看上去十分硬朗,留著及腰的花白長須,乍一看跟關二爺似的。
“金老師我已經突刺一個時辰了”朱瞻基謙卑行禮,但言語中帶著委屈。
“一個時辰又如何?遙想當初我與聖上征戰沙場,一天一夜未下戰馬,連破敵軍八道重圍,何時敢露出一絲疲態?”金忠說著接過朱瞻基手中的長槍,站定在朱瞻基剛才的位置,僅用單手,回轉槍身,發勁突刺,竟然一槍將稻草人的脖頸,紮了一個對穿,要知道這標靶表麵是稻草,中間可立著碗口粗的結實木樁。
林川也是不由一驚,仁視之下,金忠也是會用氣勁的高手,而且氣息澎湃如洶湧大江大河,哪像一個60歲老頭該有的樣子。
“方先生?!”金忠在說什麼,朱瞻基已經自動給屏蔽掉了,目光躍過了他,看向了樓梯口處站定的林川。激動的小聖孫正想衝上前去打招呼,卻被金忠一聲喝止。
“我說下課了嗎?繼續練。”金忠單手拔出了長槍,一下丟到了朱瞻基的手中,雖然十分不情願,但朱瞻基也隻能照做繼續突刺起來。或許是把稻草人當成了金忠,他叫得是那般大聲,突刺的力道也提上去了幾分。
就在朱瞻基練習的時候,金忠轉身走上前來。林川雖已和金忠這新任兵部尚書算平級,正二品,但作為晚輩還是有禮貌地抱拳主動問候道,“林川衛武穆侯方淵,見過金忠金大人,大人安康。”
“方淵,方孝孺的孫兒,這個老夫知曉。但林川衛,老夫可未曾聽過。”金忠撫須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