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夜隼還在和林川討論如何收拾嗎嘍的時候,紀綱已換上了錦衣衛指揮使的作戰服,暢通無阻地從側門進入了皇宮大院。這大概就是屬於錦衣衛指揮使的特權,任何時候,無需通傳,沒有任何皇城侍衛膽敢阻攔。
紀綱徑直來到了禦書房求見聖上,在劉公公簡單通傳之後,紀綱手捧黑奏折獨自走了進去。
這時候朱棣正在批改早朝收羅上來的奏折,無名站在一旁為聖上磨墨,而禦用寶刀就掛在腰後。
“有什麼事不能在早朝時候一並說了?”朱棣好奇問道。
“臣有一本啟奏,但並不方便在人前所言。”紀綱畢恭畢敬地上前,將黑奏折擺在朱棣的案台前,又是迅速退了回去,跪在地上等候差遣。
“你不方便說的奏折,就是說明有人又犯大事了?”朱棣已經太了解眼前的部下,紀綱為人心狠手辣,但做事還是靠得住的,近些年來,錦衣衛在他的操辦下,朝廷裡的官員還是十分規矩,因為靖難在背地裡小動作不斷地官員也處理得非常乾淨,就像他們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臣不言,聖上先看過再做定奪吧”紀綱低垂著頭,讓人無從覺察他的神情。
本來因為批改奏章看上去隻是有些疲憊的朱棣,在翻看了紀綱的折子後卻是眉角青筋暴起,氣得胡子都抖了起來。
“你寫的這些,可有證據。”朱棣咬牙切齒地問道。
“近日逮捕了三名涉嫌貪腐的靖難後歸順之臣,他們都是當時宮中,建文帝身邊的親信。三人皆指認,當初作為大理寺評事的周新,是他親自護送建文帝到太倉,安排的船舶與護衛,送其下的西洋,包括玉璽也是他力排眾議稱,建文帝位大明正統,理應玉璽伴生,絕不可留給亂臣賊子。聖上如若不信,可親自到詔獄審訊那三人,辨彆真偽。”紀綱把頭埋在了地上,誠惶誠恐道。
“那麼在周新看來,朕就是那偷天換日的亂臣賊子咯?虧我還覺得他為官清廉,斷案明辨是非,敢情這明辨是非,把我也給算裡麵了是吧?”朱棣氣得都想殺人了。
“周新自擔任浙江按察使以來,深受百姓愛戴,在當地素有周青天的美譽,而浙江城防兵卒,無不以他馬首是瞻。近日,微臣調撥了一批心腹下寧波府,打算收集周新意圖謀反的證據,可屬下無能,第二天就全部被周新率領的地方軍通通打入了大牢,至今生死未卜。”紀綱火上澆油道。
“放肆,錦衣衛是皇權特許的調查衛所,哪怕有過錯,也隻能發還京師,由三司會審定奪,什麼時候地方官員也能緝拿京官了?周新這是要倒反天罡嗎。”朱棣麵露猙獰道。
“周新以大明律緝拿臣的手下,臣的那些手下原本可以反抗,但顧及大明顏麵,全部束手就擒,現在正關在寧波府的地牢之中,不知會承受怎樣的嚴刑拷打。還望聖上主持公道。”紀綱說得聲音哽咽,一副委屈到快哭出來的模樣。
“傳我聖諭,浙江按察使周新陷害忠良,以權謀私,特令錦衣衛即刻捉拿歸案,押往京師,接受三司會審,周青天?我倒要看看這青天有多清。”朱棣嗤之以鼻。
“臣遵旨,這就立刻去押解罪臣周新到案!”紀綱喜笑顏開,磕頭謝恩,出禦書房時,他臉上的獰笑都壓不住了。什麼地方父母官,青天大老爺,紀綱就是要讓朝野上下知道,什麼叫一手遮天!
不過要到寧波府去緝拿地方官員,換成其他人都會比較難辦,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如果鬨得不好,逼其反了。皇上可不會覺得你會辦事,隻會覺得你無能,抓個人都抓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