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將杯中茶水換成美酒,再備上兩份小菜,朱高煦都覺得可以跟林川來一場坦白局了。過去的兩人多有摩擦,自己雖也有過示好,但僅僅點到為止。
三番五次,五次三番朱高煦動用了可以想到的一切辦法,都未曾傷及林川分毫,反而次次被折騰得死去活來。如果真有可能,他也不想和仙家鬥下去,看看自己那動不動讓自己喘不上來氣的乾爹吧,真的很難應付啊……
“你既然知道我們是仙人,就該知道現在的朝廷根本奈何不了我們。你乾爹也無心政權,現在專心在煉製丹藥。而我,也不喜歡插手官場。”林川說出了心裡話。
“你?正二品的武穆侯爺,龍虎大將軍說不喜歡插手官場?再讓你晃蕩兩年,估計都能騎我頭上拉屎了。”朱高煦眯著眼睛打量著身旁的林川,就覺得這貨說話怎能如此不要臉?
“相信我,我真想騎你頭上拉屎,你腦袋早就比田地還肥。我們來這世間不過是各自體驗生活,並無心改變世間天命。你最終能不能奪權成功,是不是一代明君,皆有天數,強求不來。”林川好言相勸。
“乾爹說過,他會幫我。”這才是朱高煦最大的底氣。
“他說過很多話,兌現了才作數。算我最後一次提醒你,莫再招惹我,真把我惹急了,你乾爹也救不了你。還有,知道仙家之事的人都死了,你看下次再與人亂言語,你乾爹不弄死你,其他的仙家也不會放過你。”林川一杯茶水飲儘,不再衝泡新的。
“你在嚇唬我?”朱高煦眉角青筋暴露,他好歹也是大明的王爺,被乾爹欺負欺負就當爸爸打兒子了,林川又是何德何能如此跟自己講話。
“好言難勸想死的鬼,孰輕孰重自己掂量。”說罷,林川起身離去。
“你乾什麼?不是監行刑嗎?”朱高煦不明就問。
“皇上是讓你看全場,又沒讓我看全場,你盯著不就好了?”林川又不是全聚德的客人,看片皮鴨上癮,隨便來監督一下不就好了。再說這戶外已經接近零度,點著火盆腳都冰坨子一樣,當然還是找點暖和的地方待著最開心。
而紀綱的行刑一直從早上割到了黃昏時分,想來不斷更換行刑者真的很耽誤時間。劉一手給紀綱悄悄注射了兩支腎上腺素來保證他的心率,以免提前死亡,冬天玩淩遲,沒有劉一手在,真的很難割滿3600刀。
今日,最後一個行刑者是鐘興,當他手握匕首站定在血肉模糊的紀綱麵前時,終於忍不住地哭了起來,他從懷裡掏出了三個牌位,是爹娘還有小妹的。如果不是場地不夠,他會帶更多的牌位來,畢竟自己一家死了那麼多人,堪稱被紀綱殺得雞犬不留。
鐘興用的匕首特地磨成了波浪紋,這讓割肉的時候非常不順手,所帶來的疼痛也是數倍地反饋到紀綱的身上。隻見那已經被割麻了的紀綱,因為鐘興出手又是恢複了精氣神,沒有舌頭的他,就連叫苦都格外滑稽。
鐘興沒有吃紀綱的血肉,反倒像壽司師傅,切片後整齊擺放在了家人的靈位前,再燒了一些紙錢覆蓋其上,算是通靈快遞送往了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