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春節,霍家都是隨意吃一頓年夜飯,像是例行公事一般度過。
可這一年不一樣。
重生過後一路走來,兩輩子的坎坷與磨難,對於霍鬆柏、林一曼、霍明放與明澤來說,這一年的團聚,是上天給他們最珍貴的禮物。
他們做夢都想不到會有今天,可今天,是真的到來了。
霍明朗雖沒有重生,但近幾個月來,他慢慢地感知到家對自己的重要性。
不管是煩人的父親、大哥和二哥,又或者是沒這麼煩人的母親,以及一點都不煩人的妹妹……
六口人,湊出一個家最完整的樣子。
因此,霍明朗也想看看這個新年,他們能玩出個什麼花兒來。
大年三十,老宅貼上被明澤和霍明朗嫌棄老土的春聯,掛上更加土氣老派的紅燈籠,花園栽上大紅大紫的花朵,廚房裡飄來大魚大肉的香氣……
從前,對於過新年,倪知甜並沒有任何具象化的期待,她認為新年和平常的任何一個日子沒有什麼不同。
可現在,當站在小院子裡,被林一曼喂了一顆車厘子時,她的眼眶,有些酸。
直到開飯前,霍鬆柏仍站在大門外,張羅著讓傭人將燈籠掛得再高一些。
“不行不行。”他性子急,擺手道,“還是我來。”
“爸,你悠著點。”霍明朗喊了一聲,“摔下來,晚上我們得在醫院吃年夜飯。”
“呸呸呸。”霍鬆柏瞪他一眼,“大吉大利。”
最後,是明澤將燈籠掛得高了些。
他心不甘情不願地搖頭,一回眸,看見妹妹歪著頭,唇角掛著的明媚笑容。
再重新望著這紅燈籠時,明澤好像不這麼嫌棄了。
“開飯啦!”吳姨喜氣洋洋,在屋裡喊。
屋子裡開著暖氣,並不冷。
倪知甜的臉蛋被熱氣烤得紅撲撲,接過吳姨遞來的筷子坐在飯桌前時,仔細看了一眼桌子。
“這桌子——”倪知甜問,“是換了嗎?”
過去老宅的餐桌,是一張長桌。
長桌寬敞,一家人坐下吃飯時,人與人之間距離好遠,心也一樣遠。
這會兒,霍鬆柏與林一曼已經將桌子換成圓桌。
圓桌不算大,大家緊緊挨著,即便開口的時候輕聲細語,也能聽清每一個人說的話。
大過年的,部分傭人已經放假。
一些沒地兒回的,為了節假日的高額薪水,留在家裡幫忙,當端上湯湯水水時,想要上前給一家人盛。
吳姨攔住他們,搖了搖頭。
新年特權,不需要這麼勤快。
餐桌上,霍鬆柏和林一曼拿了小碗和大湯勺,給孩子們盛湯,笨手笨腳的,但哪怕湯湯水水不經意被灑在桌上,也沒人抱怨。
他們終於其樂融融地坐到了一起。
這一天,一家人盼了太久。
當吃完年夜飯,倪知甜的手中,被塞了一個紅包。
她怔了一下。
“壓歲錢?”明澤抬眼,“我的呢?”
聽說壓歲錢,是長輩們對孩子最深的祝福,晚輩得到壓歲錢,可以平平安安地過一年。
而倪知甜,她從來沒有收過壓歲錢。
兒時,也是羨慕過其他小朋友的。
孩子對金錢沒有概念,但其他小朋友收到紅包可以支配一小部分,每當放完寒假,他們回到學校,書包就像是他們的百寶箱,總是能掏出好多新奇可愛的小玩意兒,那是他們拿壓歲錢換來的。
長大後的倪知甜,有了高昂的收入,不管想要買什麼,都可以滿足自己的心願。
但長輩們給的壓歲錢,意義非凡。
“我也沒有?”霍明朗同樣不樂意道。
“都有。”林一曼笑著從口袋裡掏出另外三個紅包。
他們家的孩子們,都很出息。
一個個都不差錢,缺的是這份儀式感。
“謝謝媽。”霍明放接過,打開紅包看了一眼,“這麼少?”
“多了裝不下。”霍鬆柏瞪大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