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歲雲暮緊皺的眉頭微微鬆開,同樣的也是睡得愈發沉。
微風拂過吹亂了兩人的發絲,連帶著纏在了一起,很是親昵。
醉須君看著懷中已經徹底睡熟的人,指尖又落在他的麵龐上,替他將黏在上頭的發絲拂去。
瞧著他俊美的容顏,隻覺心尖都染上了甜膩。
原來這個人一直都是自己的,他念著的也是自己。
之前在鬼道時,他不止一次吃過‘君和’的醋,誰曾想兜兜轉轉下竟然都是自己。
就是,自己的事算是徹底惹惱了歲雲暮,以歲雲暮的性子,怕是難消氣。
他微微歎了一聲氣,然後才將人抱著起身離開。
如今的天雖已是夏日,不過晨起還是有些涼,且夜裡又下過雨。
歲雲暮的傷也才好,彆又受了涼才是。
不過走上片刻,他就已經抱著歲雲暮回了寢殿,殿中點了安神香,渺渺青煙自香爐中緩緩升起。
輕紗隨風飄動,卷著涼意湧入其中。
方才在外頭站了片刻,外衫上裹了些晨露,涼意更重。
將衣裳脫了,他才抱著人一塊兒入了榻,餘光又瞥向床榻一側角落中,見那兒躲著小小一道身影。
知道是小五,雖是對於小五能在歲雲暮床上有些不悅,但畢竟是歲雲暮的紙人,也就沒有去理會,隻道:“去外頭候著。”話音淡漠,不似方才那般柔和。
小五一聽他的話猛地一個激靈,知道他這是看到自己了,抱著輕紗的手也不由得攥的更緊,後頭才去看安靜睡在醉須君懷中的人。
它想出聲喚,隻是還未出聲便又瞧見醉須君的目光,隻覺一股威壓襲來嚇得它又躲回輕紗下。
知道這人是道門的劍仙,昨日從他出關時,它便有些怕這個人,甚至有些不敢與其對視。
這個人好可怕。
它縮著脖子躲著,好半天後才跳下床榻,直接跑去一側高台上。
高台上擺了幾尊牌位,它就躲在牌位後頭,時不時又去盯著兩人。
明明就怕的不行,可還是盯著,就好似在擔心醉須君會對歲雲暮做出什麼。
在它逃離後醉須君才稍稍收起不悅,至於躲去哪兒他也不在意,總歸來說隻要不在歲雲暮床上便行。
之前在南城時,歲雲暮也曾在君府住過,期間他都不曾與歲雲暮同床過。
結果他沒有,到是小五占了先,雖說就是張紙,但仍然是令人不適。
又瞥了一眼他才收回視線,低眸看向睡在懷中的人,瞧著歲雲暮安靜的睡顏眼中不悅也都全散,隻餘下了柔情。
他伸手輕撫著歲雲暮的麵龐,後頭才又一點點落在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眸上,細細描繪著。
不過他什麼也沒做,隻這麼描繪了片刻才將目光落在他的發絲上,見那一縷紅綢此時已經完全散開,這會兒就掛在發絲間。
紅綢上同樣是朵朵金蓮,伸手將其給取了過來。
這回他到是沒再去看歲雲暮而是看著手中發綢,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發綢是歲雲暮的,他瞧著竟也甚是喜歡,尤其是上頭的蓮花。
又瞧了片刻他才將這發綢係在自己的手腕上,隻見白衣下湧現一抹紅暈,就如同雪地中開出的朵朵血梅般,很是漂亮。
等做完一切後他才滿意地靠在歲雲暮的身側,閉眸陪著一塊兒睡下,至於受傷的右手則被他護著挨在懷中。
屋中寂靜不已,隻有輕紗被微風帶起傳來的細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