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他的意思,若鬼道真的想拿東極山龍脈做事,此地躲藏的鬼兵定然不止那千百個,想必更多。
隻是有凡人意外發現了鬼兵,為了掩人耳目便丟出來一些幌子,以此來騙過道門。
但若真的如此,鬼道想要龍脈做什麼?
他沒再作聲,隻沉眸看著四周。
“已經在搜山了,這兩日便會有消息遞來。”醉須君並不想他太去在意這些,歲雲暮的傷還沒好全,他此行將人帶來東極山也隻是不想他一直在道門罷了。
伸手輕撫了撫歲雲暮的唇,將上頭沾染的露珠拂去,他才又道:“要不要再去彆處看看?”說著才牽著他的手去了彆處。
東極山內格外靜,靜的甚至連鳥鳴聲都沒有。
他們又在山中走了一二個時辰,直到快入晨起才下山,沒有去道門暫留的地方而是去了山下村尾的黃土房中。
院中一片貧瘠枯草瘋長,屋門更是破舊不堪,也不知多久沒人住。
不過屋中到是乾淨,想是有人特意打掃過。
醉須君牽著歲雲暮的手入了屋,等到睡下時,已是片刻後。
屋中一片昏暗,此時的天已經快入清明,隱約間能從窗縫間看到些許亮光。
歲雲暮背對著醉須君睡在裡頭,桃花眸半闔思慮著東極山的事。
鬼族那兒是想做什麼?
之前在鬼道十餘年,他唯一見過鬼道大動作的也就隻有‘萬人殉血’,其他的並沒有。
而如今‘萬人殉血’一事還未有結果,現在又牽扯到龍脈,‘萬人殉血’與龍脈,是有何關係嗎?
“微雲。”
正當他思慮著東極山一事時,身後卻是傳來輕喚,使得他下意識側眸瞥了一眼。
不過他沒有出聲,看了一眼後便閉上眼。
但也是這時,一雙手攬上他的腰間,下一刻被摟抱著倚在一處懷中,陣陣仙息蜂擁而來。
他微微皺眉,仍是未出聲,隻當自己是睡了。
隻是醉須君又哪裡瞧不出他的心思,低身靠在他的肩頭,隔著衣裳在上頭落了一吻。
而這一吻後他並未再做其他的,隻將他的右手護著小心揉捏,後頭又道:“力道可還合適?”邊說邊又放輕了些,後頭還渡了些靈氣入他的掌心。
正是如此,歲雲暮隻覺右手湧來陣陣暖源,輕揉安撫下這股子暖流很是舒適。
他的右手自那一日鬼道被廢後,他大致也清楚往後是難拿劍。
若是尋常被打碎了骨頭倒也還好,吃些靈果仙丹就能養回來。
但那一日他喝了宴痕給的茶中了毒,在骨頭被打碎後那些毒便加重了右手的傷勢,如今這手雖然已經養回來,但也僅僅隻是同尋常人那般可以持物罷了,至於劍卻是不行的。
就算是能持劍,也拿不了多久。
隨著靈氣的不斷湧入體內,他到也有些犯困了,緊皺的眉宇也漸漸鬆開。
又聽到醉須君的一聲詢問,他下意識點頭輕應了一聲,隨後才緩緩閉上眼。
而這一聲應答極淺,不過醉須君卻是聽到了,隻覺軟綿綿的好似在撓著他的掌心一般。
微微起身,見歲雲暮昏昏沉沉地睡著,知道這是累了。
他稍稍放輕了些動作,而後摟著他完全靠在了自己的懷中,低眸時在他的後頸處落了個淺吻,這才哄著道:“睡吧。”
歲雲暮的思緒雖是已經開始混沌,不過他這一聲輕哄還是聽到了,嗓音溫和就如同以往每一次君和同他說話時那般。
君和。
他下意識輕喚一聲,眉宇間的柔色也隨之湧了上來,再沒有白日裡的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