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也知道這人是在忍著。
他沒有動,隻看著前頭飄動的輕紗,待到片刻後才閉眼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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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濃,整個鎮子都被籠罩在這一片漆黑之下。
而在一處庭院內卻是燈火嘹亮,下一刻便見緊閉的屋門被推開,一道身影從裡頭走了出來,手上還提著個醫藥箱。
那人匆匆離開,同時身後又傳來厲喝聲。
“再去請,再去請,要是救不回來我殺了你們!”
隨著男子的一聲厲喝,屋中又傳來了哭聲。
“我的兒啊,到底是哪個狠心的竟是如此對你!”一名華貴婦人匐在床沿邊,哭喊聲下麵上是布滿淚水,發絲微亂很是憔悴。
而床上則躺著個沒了手腳的人,床榻上已經被血染紅,人也已經昏厥過去。
站在邊上的中年男子聽著婦人的哭喊聲隻覺頭痛欲裂,他緊皺著眉,雙目間也都是惱意。
終於是在片刻後,他看著婦人喝出聲,“哭哭哭,就知道哭,他就是被你給慣壞的,成日裡遊手好閒,現在被人砍斷了四肢,你還哭!”
徐夫人聽著此話頓時哭的也是愈發厲害,她回頭看向徐老爺,哭著道:“難道你沒有嗎?海兒他還隻是個孩子,你現在怪他,當初你又做什麼去了!”
“你!”徐老爺一聽這話竟也是不知該說什麼,猛地一拂袖,又道:“婦人!”後頭也不再說,而是去了門邊。
也是同時,外頭行來一女子,衣著華麗,頭戴精美飾品。
許是匆匆趕來,這發絲都有些微亂,而她的身後還跟著幾個丫鬟。
見門口站著的徐老爺,她道:“爹!”快步上前去。
“煙兒,你可來了!”徐老爺也看到了行來的人,忙迎了上去。
徐煙兒看著他過來點了點頭,隨後才一同入屋去。
此時屋中是一片混亂,有幾個大夫圍坐在裡邊兒,血腥味極濃。
她快步入了其中,又見徐夫人坐在邊上掩淚哭泣,忙道:“娘。”
徐夫人聽著喚抬起頭來,見徐煙兒到跟前,仿佛是尋到了主心骨一般,一把拉住她的手哭著道:“煙兒,你弟弟他.......你弟弟他......”
後頭的話她是如何都說不出來了,哭著連嗓音都啞了。
可儘管如此,徐煙兒又哪裡不知意思,且看徐海此時的模樣恐怕也是難活過今夜。
先前收到消息時原以為徐海隻是受了重傷,可到了她才知道這何止是重傷,這是要他命啊。
隻見四肢全部被砍斷,整個人就像是塊木頭一般,格外駭人。
她看著哭個不停的母親知道這是問不出什麼,於是她又去看徐老爺,道:“爹,弟弟這是怎麼回事,今日他從衙門離開時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就這個模樣了?”
“還不是他娘教出來的好兒子,什麼人都去招惹,讓人家給砍了手腳。”徐老爺說著也是無奈,整個人仿佛老了十幾歲一般,頭發都花白了。
後頭他又歎了一聲氣,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直跪在地上的小廝聽著抬起頭來,他的麵色同樣是一片煞白。
不過他在看向徐煙兒時稍稍緩和了一些,然後道:“小姐,是那個瘋道傷的少爺。”
“瘋道?”徐煙兒顯然是並未聽過這個,疑惑地應了一聲。
也正是如此,那小廝便將之前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