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沒關係，他的死和我沒有關係，全是他們乾的……”周正哆哆嗦嗦地說道，但他驚恐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心虛。
“快說，如果你敢隱瞞的話，你就死定了。”辰軒威脅道。
周正吞咽了一口吐沫，濕漉漉的褲子貼在他的腿上，讓他感覺到一絲難受，他強忍著恐懼，開始將事情和盤而出。
“那天晚上下了晚自習，我們老大看到陸厭就想給他一點教訓，然後就命令我們把陸厭堵在圖書館門口。”
“剛開始我們隻是想要揍他一頓，因為陸厭很孤僻，又是一個沒爹沒娘的孤兒，班裡的人都以欺負他為樂，畢竟他沒有爹媽為他撐腰，所以大家也就肆無忌憚。”
“我們老大是學校的校霸，每天心情不好，就喜歡毆打陸厭發泄，那天晚上不知是誰，在毆打陸厭的時候突然用磚頭砸在了陸厭的頭上，陸厭滿頭是血，就這樣的倒了下去。”
“我們雖然是混混，但也知道殺人犯法，那時候大家都太害怕了，以為陸厭被打死了。為了逃避責任，老大心一橫，他回宿舍拿了砍刀，然後讓我們把陸厭的屍體抬到學校操場的廢棄廁所裡。”
“那個廁所雖然廢棄了，但水管依舊能用，可以用來清洗血跡。我們立馬會意了老大的想法，然後把陸厭抬到那個廢棄的廁所。”
“結果等老大拿著砍刀回來，第一刀砍在陸厭的脖子上時，他醒了過來……”
說到這裡，周正的聲音更加顫抖，當初的畫麵曆曆在目。
“老大第一次分屍，力度沒有把握住，砍刀嵌在陸厭的脖子裡，陸厭被痛醒後我們才發現，他當時沒有死，隻不過是昏迷而已，但他現在的脖子流了好多血，他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們所有人……”
“殺死陸厭的人是老大，肢解陸厭的人是老大，跟我沒有關係，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周正瘋瘋癲癲地說道。
“老大是誰？”辰軒皺著眉頭追問道。
周正瞬間崩潰地大喊大叫起來，“死了，老大死了，陸厭的鬼魂來複仇了，老大已經被他殺死了……”
看來，今天早上那具屍體就是周正口中的老大。
見周正越來越不清醒，辰軒抬起手往他臉上扇了兩巴掌，“陸厭的屍塊被你們丟在了什麼地方？”
聽到辰軒的話，周正眼神倏地凶狠，他猛地一把推開辰軒：“你們是不是想要找到陸厭的屍體，然後報警抓我？我還年輕，我還有美好的未來，我才不要被抓去坐牢。”
他從地上爬起來，然後朝著操場跑去。
見周正逃跑，辰軒啐了一口：“媽的，趕緊追。”
桑榆看了一眼逃跑的周正，眸光微微閃爍。
在周正的肩膀上，她看看一團淡淡的黑氣。
黑氣逐漸凝聚成一個血淋淋的鬼影，他趴在周正的背上，兩隻手捂住周正的眼睛，手指幾乎摳進了周正的眼眶裡。
也許是察覺到桑榆的視線，鬼影猛地轉身，然後對桑榆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
桑榆也勾起唇角，對著鬼影微微一笑。
此時，周正一邊逃跑，一邊感覺到自己的眼睛酸澀疼痛。
但他顧不得眼睛的異常，隻能加快速度逃跑。
他不要被抓去坐牢，也不要被陸厭的鬼魂抓住……
他要逃，逃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突然，周正聽到嘩啦啦的水流聲在他耳邊響起。
他神色大變，腦中不自覺浮現出陸厭被分屍的那個晚上，他的血好多啊，廁所裡的水衝洗了無數次都沒有把血衝洗乾淨。
“嘩啦啦……”
“嘩啦啦……”
一盆又一盆的水衝刷著血淋淋的地板，但地板卻越來越紅。
人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血呢？
“血，怎麼到處都是血？”
周正的眼前一片血紅，整個世界都被血色籠罩住。
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卻發現自己的手上沾滿了血，像極了他肢解陸厭屍體時，手上染滿鮮血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