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晚上相比，白天的醫院非常正常，連一絲兒邪氣也不存在。
浩浩蕩蕩的學生占據著醫院整個場地，等到桑榆做體檢時，時間已經到了下午。
今天的天氣更加燥熱，不少學生被曬得暈頭轉向。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令所有人猛地清醒。
緊接著，是一聲聲學生們的尖叫。
桑榆看過去，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體將地麵染紅。
屍體頭部著地，腦袋如高空墜落的西瓜，如今拚也拚不完整，隻有白色的腦漿混合著殷紅的血，從碎裂的頭骨中汩汩往外流。
學校裡的學生哪裡見過這種大場麵，在尖叫過後，個個生理性反胃。
桑榆看了一眼屍體墜下的醫院大樓，那棟樓隻有六層高，在玻璃的反射下，每個窗戶都透著刺目的光。
而在六樓的一個窗戶邊上，正站著一個人影。
人影從上往下看，像是在欣賞自己的傑作。
直到他的視線與桑榆相撞，人影的目光似乎頓了一下，整個身體連忙消失在窗後。
“是他？”
雖然人影的長相模糊不清，但桑榆還是認出他的身份。
醫院的院長很快出現，他解釋道是一個患了抑鬱症的病人突然跳樓自殺，安撫學生們不要害怕。
院長是個很普通的中年男人，他頭頂的頭發稀疏，個頭矮矮，身體胖胖。
因為這個突發事故，剩下的體檢沒有再繼續，醫院和學校溝通，明天再安排剩下的學生來學校體檢。
桑榆看到班主任從醫院的大樓裡走出來，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剛走幾步路就冒出一身的汗。
“抱歉了同學們，大家排好隊，我帶你們回學校。”
他用袖口擦拭著額頭的汗，灰色的polo衫被他汗水浸透，暈染出一大片水痕。
等班主任組織好學生們離開，桑榆無聲地走到他的旁邊。
“老師，你剛才在六樓乾什麼呢？”
班主任側過身，麵色不變地看著桑榆，他解釋道：“我剛才把體檢的名單拿過到六樓的院長辦公室，結果沒想到……竟然有人突然跳樓，所以就站在窗邊往外看了一眼。”
他的解釋似乎非常合理，尤其他的表情，一副坦坦蕩蕩，絲毫不怕被懷疑。
桑榆笑眯眯道：“老師，我沒有懷疑你。”
“不過你身體不好，而且你提醒我這家醫院不安全，所以……你一個人還是不要亂跑得好。”
班主任說道：“你放心，這家醫院雖然有問題，但白天來說……這裡相對安全。再加上有這麼多人在，他們不會動手。”
不知不覺，桑榆和班主任已經走到學生隊伍的最後麵。
班主任的表情突然沉重起來，他壓低聲音說道：“我昨晚在校長辦公室裡發現一份資料，那份資料是失蹤學生的體檢報告，所以我在想……所謂的死亡名單，是不是學生們的體檢報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