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臉都是悲傷和慚愧:“可是,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差錯……但是你死之後我真的很後悔,我這才意識到,原來寧可不在一起,我也希望你能過得好。”
黃婧杉顫聲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祁彥誌點了點頭,輕聲說:“說是下輩子償還你,但也不知道這個願望還能不能實現。你,好好保重。”
黃婧杉哀傷地說:“你放心,一定可以的,我去給你求情,讓你下輩子和我一起投胎,或者你先跟我一起乾兩年陰差也行……”
這個結果比想象中的還要好,來的還容易,祁彥誌幾乎控製不住驚喜,一抬頭道:“真的?”
黃婧杉連連點頭,認真地說:“當然是假的啦!你想什麼美事呢大傻逼?”
祁彥誌:“……”
黃婧杉“呸”了一聲,大聲罵道:“殺了人還想當陰差,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我就沒見過比你更不要臉的人!演戲的感覺是不是很爽?下油鍋繼續演去吧你!”
祁彥誌:“……”
他目瞪口呆,一時沒反應過來說話的竟然是自己一向溫柔的女朋友。
黃婧杉回過頭來,對轉輪王說:“大人,可以給他安排油鍋的,對吧?”
轉輪王搖了搖頭,笑著說:“油鍋落伍啦,為了省油,現在地府還買了空氣炸鍋,保證把你這個小男友炸的嘎巴脆,炸之前還可以蒸頭刮腦,扒皮抽筋的按摩業務來一套,可全麵啦。”
隨著他的話,祁彥誌耳邊似乎也聽到了地府中萬鬼嚎哭的聲音,驚的他臉色發白,胸口劇烈地起伏,一副眼看就要厥過去了的模樣。
他再也裝不下去了,顫抖著聲音吼道:“黃婧杉,好歹咱們也在一起過,你就這麼害我?!我說了下輩子補償你的啊!”
“呸,下輩子還遇見你,少惡心我了!”
黃婧杉罵道:“要是有下輩子,我就希望我自己投胎成一個眼神好使的人,見到你這種渣男,立刻像這樣扇兩個大耳光讓他滾蛋!
她說著真的飄上前去,揚手就給了祁彥誌兩巴掌,跟著抬腳一踹,地麵頓時開裂,從中伸出一隻手,將不停慘叫的祁彥誌拽了進去。
轉輪王還是笑嗬嗬的樣子,說道:“這就對了,這樣才可以當一個好陰差。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黃婧杉道:“大人,我還想……去看看我爸爸。”
轉輪王道:“去吧。雖然陰差可以給安置家屬,但是咱也不好給你爹帶下去,你好好看看,多看會。”
黃婧杉很珍惜這次機會,連忙跑去和父親說話,這是謝聞淵也走了過來,他的身後還跟著齊鳴峰的魂魄。
到了跟前,謝聞淵衝轉輪王點了點頭,道:“尊駕,好久不見了。”
轉輪王衝他還了個禮,又看了看齊鳴峰,這回倒是沒笑,搖了搖頭歎息道:“真作孽,那就讓他跟我回去吧。”
謝聞淵道:“我這裡有張馭鬼令,上麵寫了齊鳴峰在陽間的作為,可以證明他並非自願害人。轉輪王請一並拿著吧。”
轉輪王順手從旁邊不知道誰的墓前拿了個蘋果,一邊吃一邊看那張馭鬼令,然後點了點頭收起來:“謝靈主有心了。記得上回給我這玩意的還是你爸爸,現在你也長這麼大了,會辦事了,哎呀,還長得這麼好,看這鼻子,看這眼睛,看這嘴……對了,你倆吃果果不?”
謝聞淵、林雪曠:“……不吃!”
轉輪王吃了倆水果,慢悠悠地跟俊俏的年輕小夥子們嘮了會嗑,終於覺得心滿意足,打算打道回府。
“謝靈主,你跟我一塊下去嗎?”
謝聞淵掌管陽間遊魂,手上還有幾十道魂魄到了投胎的時候,應該給地府送過去,聽轉輪王問,便點了點頭,說道:“也好。”
轉輪王站起來,忽然又想起什麼事,轉頭道:“對了,齊鳴峰的魂之前分裂的時間太久了,魂體不穩固,一下陰間恐怕又要散開。勞駕你二位誰給我一滴童子血,我給他再固固魂。應該有還是的吧?”
大概兩人之中,他覺得林雪曠這副冷清淡漠的樣子是處男的幾率更大一些,說完之後自然而然地便向著林雪曠看,林雪曠也自然而然地抬起手。
謝聞淵舍不得他出血,剛想說我來吧,卻聽轉輪王忽然又“咦”了一聲,當頭一句:“林上使,你不行啊。”
林雪曠:“……”
謝聞淵:“……?!!!”
轉輪王仔細看了看林雪曠,道:“魂元雜亂,媚態橫生,心淪愛欲之孽……呦,年紀輕輕的,元陽半點都不剩嘍。唔,還是遭人強奪的。林上使你這個,這這這……”
林雪曠一開始十分震驚,聽到下麵的話才反應過來,轉輪王看的是魂不是身,他現在的身體是童男沒錯,但魂魄從二十七歲穿越回來,卻是已經嘗試過人間色/欲的魂體。
聽這老頭一副八卦又震驚的語氣,話說的還那麼直白,林雪曠臉上也掛不住了:“轉輪王,好了!”
轉輪王連連點頭,哄孩子似的道著“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轉頭時卻古怪地看了謝聞淵一眼。
奇了怪了,他看著小林上使身上沾的這精氣,分明應該是小謝靈主的,而且還不是一點半點。看不出來啊,居然用強的,壞小子,嘖嘖嘖。
但也怪了,小謝靈主怎麼倒是個小處男呢?
不管其中內情如何,反正現在隻能用謝聞淵的血了,轉輪王叫了他兩聲,謝聞淵卻仿佛被雷劈了一樣,直盯著林雪曠沒反應。
轉輪王就自己揮手,刺破了他的手指取血。
謝聞淵連疼都沒感覺出來,隻是腦袋裡麵嗡嗡響,顫聲問林雪曠:“他、他說的都是真的?你是和誰……”
林雪曠漠然道:“與你無關。”
要是平常聽說了這件事,再加上林雪曠這個語氣,謝聞淵能當場爆炸,可他也聽見了轉輪王後麵說的“用強”,能到“魂元雜亂,心淪愛欲”的程度,那顯然還不是一次兩次的事。
這是什麼畜生啊?!
謝聞淵整個人都不好了,又是憤怒,又是心疼,卻又怕刺激了林雪曠,還得硬把滿腔激憤暴怒壓下來。
他伸手抓住林雪曠的肩膀,沉聲問道:“什麼時候的事?你傷著了嗎,有沒有去醫院檢查一下?你、你怎麼沒和我說啊……林雪曠,你——”
林雪曠本來就尷尬,結果再聽謝聞淵這個罪魁禍首在這裡一副受到了莫大傷害的樣子,更是惱火,正要一把將他給推開,但下一秒就愣住了。
——他看見謝聞淵哭了。
這下震驚的成了林雪曠。
他從來吃軟不吃硬,這時張了張嘴,也不禁有點結巴:“不、不是,謝聞淵,你不至於吧……”
謝聞淵一把將林雪曠攬進懷裡,將他的頭按在自己頸側,就這樣用一個絕對保護的姿勢緊緊抱著。
林雪曠聽見他哽咽著喃喃說:“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我該死,我居然什麼都不知道……對不起……”
那一刻,心中五味陳雜,又覺得荒謬可笑,又是一陣心酸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