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淵哥(1 / 2)

林雪曠想著,謝聞淵是臨時把他帶回家裡的,也不知道自己對這臥室的一切都如此了解,或許會有什麼沒來得及加以防備的秘密被他發現也說不定。

他搜查東西這方麵是專業的,動作迅速而無聲,一份文件拿出來,快速地掃一遍就可以基本了解大意,並把內容背的差不多了,各種法器符咒的樣子也了如指掌,很快把整個抽屜翻了個遍,又按照原來的位置半點不錯地複原。

可令人失望的是,並沒有什麼意外的發現,找到兩份關於七星雷火印的資料,上麵關於逆轉時間的說辭都跟謝聞淵給他看的差不多。

最後,林雪曠翻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小本,所有的物品當中,唯獨這個他上一世沒見過。可惜本上帶著鎖,不太好打開。

什麼東西這麼重要?放在帶鎖的抽屜裡還得再加一把鎖?

鑰匙的話……謝聞淵常用的鑰匙一般都是隨身裝著的,說不定就在他的外衣兜裡,按道理他現在已經脫衣服睡覺了,事情應該不難辦。

林雪曠想了想,把小本裝起來,重新關好抽屜,又去衛生間簡單洗漱了一下,走出臥室。

這裡是彆墅二樓,他不需要開燈也知道,隻要順著走廊直走再拐個彎,就是半敞開式的小廳,那裡有一組十分柔軟得沙發,是以前他們兩個關係還好時,謝聞淵讓林雪曠幫他挑選的。

從沙發後麵繞過去,就可以……

林雪曠站住了。

他聽見細微的呼吸聲。

隨即,沙發前有個人抬起頭來,聲音中還帶著一些恍惚的迷惘:“……小雪?”

林雪曠頓了頓,打開旁邊的燈,問道:“你在地上乾什麼?”

謝聞淵坐在地板上,上半身倚著沙發,頭發和衣服都有些亂,眼底布滿血絲,看起來非常狼狽,林雪曠很少見到他這個樣子。

謝聞淵沒想到他大半夜的爬起來了,怔了怔,從地上站起來,因為腿坐麻了,還踉蹌了一下,顯得有些慌亂。

他飛快地側身擦了下臉,把頭轉回來的時候已經帶了些笑意,問道:“你怎麼醒了?是餓了嗎?你等著,我讓人在外麵買了粥,我給你熱去。”

林雪曠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將謝聞淵從頭到腳掃了一圈,忽道:“手怎麼了?”

謝聞淵隱約覺得林雪曠今天的態度有點不一樣,沒有像每次似的冷冷地將他隔離在一個很遠的地方之外,而隱約多出了一點親近。

這種感覺非常微妙,要不是兩人的關係已經熟到了一定程度,是很難察覺出來的。

他輕聲說道:“沒事,不小心磕破了。”

林雪曠目光朝著地板上一瞟,木質的地板上,被謝聞淵用拳頭砸過的地方,有著不明顯的血跡。

他收回目光,微嘲道:“那確實不小心。”

跟著林雪曠又歎了口氣,淡淡地說:“我都不在意了,你又何必呢。”

謝聞淵猛地抬起頭來,他原本想說什麼,卻在這一刻不小心看進了林雪曠的眼底,於是一下子忘了接下來要說的話。

林雪曠的眼睛還是那麼清澈和漂亮,就像每一次在夢裡自己深深看進去時的那樣,但此時此刻他的目光中沒有抗拒和疏離,而是帶著種說不出來的歎息,要命的動人。

謝聞淵感到自己心臟的跳動一下子快了起來。

所以他看見林雪曠衝著自己伸出手,想也沒想,就把那隻受傷的手伸過去握住,讓林雪曠狠狠捏了一下。

謝聞淵:“……”

換個人這麼乾一定會被他打死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變態地覺得自己很幸福!

“喲,挺硬氣啊,我還以為你會慘叫。”

林雪曠詫異地看了謝聞淵一眼,將他的手鬆開,問道:“碘酒和紗布什麼的在哪裡?”

他其實是知道這些東西的位置的,不過也需要裝模作樣地問上一下,然後在謝聞淵的示意下拿過來,幫他處理傷口。

林雪曠過來的時候,隻打開了一盞沙發後麵的小燈,於是周圍還是漆黑,隻有虛虛一團昏黃色的暖光,把他們兩個給包裹了進去,仿佛也把一切的孤獨和惶惑排斥在外。

這個住慣了的房子,突然就有了“家”的意味。

林雪曠這樣友好的態度奇怪到有些詭異了,但謝聞淵還是輕易地遭到了迷惑,他老老實實坐在那裡,看著林雪曠頭頂的發旋,突然有一個想法,希望世界在這一刻毀滅,將所有的美好都儘數定格。

謝聞淵剛才砸地板是下了死手的,手上的傷著實不輕,拳頭麵上一整片的肉幾乎都要被砸爛了,這要不是他從小練功,骨頭要比一般人硬,怎麼著也得落個骨折。

林雪曠也沒少給自己處理傷口,熟練地把謝聞淵創麵上的破皮爛肉清理了一下,又給傷口消了毒,他剛將碘酒放回去,便聽對方低低道:“……小雪。”

謝聞淵說話時,林雪曠的頭頂能夠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

“怎麼了?”

謝聞淵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疼,翻掌反握住林雪曠的手,仿佛借著這個動作才能鼓起勇氣來。

他猶豫了好一會,低聲道:“你這四年,到底去哪啦?”

林雪曠笑了笑,把自己的手抽出來,靠近身後的沙發裡:“看來你真的很在意這件事,比我自己還在意。”

謝聞淵道:“如果你真不當回事,每天都過的安心,那我也願意塵封一切過往,什麼都不在你麵前提起來。你剛回來的時候,我以為可以這樣,但你並非如此。”

他的話讓林雪曠沉默了一下。

“我……還能連你在乎什麼不在乎什麼都看不出來嗎?”

謝聞淵輕輕地道:“你分明有心結。做不到無所顧忌地說出來,所以索性什麼都不說,你怕彆人看出你的狼狽。但是越這樣,你自己越痛苦。我也……很痛苦。”

外麵好像起風了,風過枯葉的聲音在外麵嘩啦作響,房間裡麵卻一時寂靜的嚇人。

謝聞淵英俊的麵容在昏暗的燈光下被隱去了一些鋒利的棱角,看起來與那個少年時期未識□□,了無陰霾的少年更加相像。可是那雙凝視著他的眼睛,卻像是沉澱了太多情感,迷朦而又悵惘。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林雪曠不由得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複又睜開,這才若無其事地做出一笑。

“你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應該也有一些猜測了吧。講講看?”林雪曠說,“如果我心情好,我就告訴你。”

謝聞淵望定他,慢慢地說:“你走的這幾年,去了暗礁。”

林雪曠並不意外:“從跟巫方碰麵開始,我就想大概是瞞不過你了。算了,知道就知道吧,不要聲張,這是機密。”

他說的簡略,謝聞淵追問道:“那是玄學協會讓你去臥底的對吧?為什麼選你?”

他其實很少用這個態度跟林雪曠說話,因為過於急切,甚至顯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林雪曠用手指抹了下眉角:“沒有更加合適的人選了吧。我沒有背景牽扯,辦事又還算得力,他們問我要不要去,我說行,就去了。”

“這幾年……辛苦嗎?”

“還好。”林雪曠說,“出任務不都那麼回事,難免要冒點險,留幾道疤,反正活著就行,都過去了。”

“有那麼簡單嗎?真的會像你說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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