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張三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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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的聲音肉眼可見的衰弱了下去。

爛賭如命,敗光了家底兒,二叔一去不回七年下落無蹤心裡到底還是有慚愧的。但他聲音如釋重負,好似解決了壓在心頭多年的頑石。

我沒在多說什麼。

那天晚上,二叔給我說了很多事,很多他離開這裡負債逃亡時候的經曆。

他做過趕屍人,做過背屍匠,甚至冒著生命危險下過黃浦江中當撈屍人,他告訴我,這朗朗乾坤下還藏著一個鮮為人知的江湖。

那個江湖中,光怪陸離,陰鬼索命,窮儘常人想象。

我震驚之餘,深感二叔的不已,而他給我看了自己身上的傷疤,一道道傷痕深刻入骨扭曲糾纏在一起,就好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惡鬼。

他說他最後乾的是陽間換命人便因此發家。

可等我再多追問,二叔卻閉口不言了,而後二叔不在跟我多說其他,帶著我吃喝玩樂,帶我見識了一輩子想都不敢想的事兒。,

揮金如土,豪氣乾雲,好似那手中揚著的不是真金白銀而是一把把的紙片子。

可惜的是,

二叔的身體還是肉眼可見的衰弱了下去,雖然他故作堅強,從不讓我看到半點疲態。但分明那一張臉上已經褪去了血色,慘白的跟僵屍一樣。

二叔走了,我親自給他下的葬。

他沒回家看過二老一眼,也在臨死前勒令不要讓我把他回來的消息告訴我哦爹媽更不要讓我爺奶知道。

除此之外,他一分錢都沒給我留下。

“小七,二叔掙的錢是陰人錢,這錢清白不是臟錢,但用了會有殺身之禍,不吉利。二叔走了。”

二叔沒有多說什麼走的灑脫,而後給我留下一張字條,告訴我如果到了天大的事兒都過不去的坎子去聯係這個人。

我忍住了哭聲,給二叔下葬入土,而後便回了家。

二叔沒了的事情我從沒跟任何人說過,就連老兩口也都認為自家的小兒子仍不知道在哪個地方逍遙快活。

我真是不落忍。

而我也同樣以為這件事兒會跟著我一起爛進骨子裡,什麼陰鬼江湖,什麼陽間詭事,什麼臟錢換命對我一個普通人來說都太遙遠。

至於二叔給我留下的聯係方式我也藏起來沒被任何人發現,我打心眼裡覺得日後這些事不會跟我一個普通人有牽扯。

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那是二叔死後的第二年,也不知道咋的,自打年初開始我們家就開始事事不順。誰都有走背字兒的時候,起初我也沒放在心上。

但這事情就好像是趕集一樣,一籮筐都落在了我們老陳家身上。

先是我爺莫名其妙的開始生病,雖說這兩年我爺年歲見長,可素來身子骨棒過大小夥子,病來的無緣無故。

接著就是我家養的牲畜開始莫名其妙的死掉。

我奶急的上火,沒兩天就住進了手術室,就連我爹媽都小病小災不斷,起初我也沒在意,生老病死,天災人禍這避免不了。

可不知道那股邪風吹起來,說是我二叔作妖,我們老陳家家門不幸。

若是以前我肯定據以力爭,我二叔爛賭,但孝心是有的,何況人死為大,他人都被我親手埋進了土裡,這口黑鍋怎麼能背到他身上?

但這話一聽,我就泛起了嘀咕。

而後來,我爹也覺得這事兒邪乎了點,帶著我媽去寺廟上香,沒成想不去還好,一去著兩口子卻出了車禍。

好家夥,一家五口人四個都住進了醫院裡,醫藥費用不菲。

這千斤的重擔一下子就壓在了我的身上,那時候我已經不在廠裡上班了,可我就普通人一個如何能付得起這麼高昂的手術費用?

我借遍了能借的朋友親戚,可有了當初我二叔那一出,誰家敢把錢投給我們家這個無底洞?

我實在被逼的沒的辦法,忽然想起了二叔給我留下的後路。

紙很薄,上頭沒有頭銜,沒有字號,隻有一連串的電話號碼,我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撥通,滴滴滴電話想過三聲,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

我愣了一下,忙不迭的就將二叔的名字報了過去。

對方沉吟了半晌,而後徑直掛斷了電話,就在我以為是沒戲了的時候,第二天下午,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闖進了我家。

四十來歲,穿著軍大衣,看起來胡子拉茬。

“我是張三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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