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年刊好不容易得到這樣一篇論文，屬於數論領域中的終極問題，為提升自身影響因子，在宣傳上麵自然是不竭餘力。
最新期刊發布的同時，還通過各種渠道，對外宣布孿生素數猜想迎來重大突破。
並決定在十月中旬舉辦學術會議。
邀請數論學者參加。
以數學年刊的影響力，此消息發布會後，自然是很快引起數學界注意。
凡是研究數論的學者，都第一時間對這篇孿生素數猜想證明論文，進行全方位的演算對結果驗證。
除出於數學的嚴謹性考慮外，更多是想找到論文中的錯誤。
推翻論文證明結果。
主要這篇論文的作者，屬於一老一少組合不說，還都來自華國數學界。
尤其徐源更是被稱作數學界的高斯。
孿生素數被譽為數論領域終極問題，時隔這麼多年都沒有進展，如今卻被一位來自華國的少年推動。
對其他知名數學家來說難免有種自慚形愧的感覺。
特彆是研究孿生素數許久的人。
在這種情況下，隻有想辦法推翻結果，才能保住海外數學界權威。
畢竟總有些不是純粹的數學家。
不過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裡的德利涅，威滕等十位著名數學家作為審稿人，他們給出的驗證結果，其他人想推翻也沒那麼容易。
……
……
利加尼福亞大學洛杉磯分校。
教授辦公室。
上午陶哲軒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筆在草稿紙上不斷寫著數學公式。
眉頭時皺時鬆，能看出不怎麼順利。
牆上掛著的鐘表，傳來指針走動的響聲，搭配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給人種彆樣的舒適。
而這正是陶哲軒喜歡的工作環境，安靜祥和沒有外界的打擾。
每天完成教學任務後，他總要待在自己辦公室，去試著證明數學難題。
並且他半數以上的論文，也都是在這間辦公室中順利完成。
又五分鐘過去。
陶哲軒突然放下筆，挺起身體整個向後仰去，任由椅子支撐背部。
雙手習慣性按摩著太陽穴，思考腦海中問題。
嘴裡自顧自說：“這種方法行不通。”
他對於素數的研究一直在持續，其中最受數學家歡迎的自然是孿生素數，可惜他所使用的新方法，並不能有效解決孿生素數問題。不是演算進行到一半，便無法在繼續推進，便是驗證的結果錯誤。
距離有進展，還需很長的路要走。
幸好他的心態還算可以，並沒有因此喪失自信，或者直接放棄。
稍微自我調節了幾分鐘，他又重新拿起筆，準備繼續嘗試新方法演算。
可就在這時，隻聽一道門把手轉動的聲音響起，他辦公室的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他頓時抬起視線看去，發現是同事巴格夫教授後臉色依舊不好看。
眉頭緊鎖著。
在工作的時候他最討厭被人打擾，這也是每個數學家最不喜歡的。
如果剛才他正靈感爆發，那很有可能會被打擾。
導致靈感中斷。
這對數學界來說都有可能是損失。
稍微頓了兩秒，他才沒好氣的說：“巴格夫教授，下次你要是先敲門的話會更好。”
巴格夫此刻臉上還堆著驚喜神情，顯然是因有好消息導致太激動。
以至於忘記了敲門。
聽到陶哲軒提醒，這才反應過來急忙道歉：“真是抱歉特裡，我實在是太興奮了。”
陶哲軒和巴格夫的關係顯然不錯，否則對方也不會親切稱呼特裡這個名字，尤其巴格夫臉上的金色胡須給人種聖誕老人的感覺。
聽到這句話後，便接受了道歉。
“行了。”
“下次能注意就好。”
陶哲軒擺擺手回了兩句，隨即又像想到什麼，再次用英語交談。
“我的朋友，什麼事能讓你這麼興奮？”
“可以和我分享嗎？”
“當然了，我過來就是特意告訴你的。”巴格夫臉上堆滿著燦爛笑容，說話時連帶胡須在空氣中跳動。
接著他也沒有賣什麼關子，直接把自己所知道的消息講了出來。
“剛才數學年刊宣布了一個消息，孿生素數猜想終於迎來了重大突破。”
“有人證明出孿生素數存在無窮多個之差小於246的素數對。”
“這是不是一件令人高興的消息。”
而相比較巴格夫臉上的笑容，陶哲軒在得知這個消息後表情卻是震驚。
他聽到了什麼。
孿生素數，有了重大突破？
那可是號稱數論領域的終極問題。
這麼多年都沒有進展，怎麼突然就有了進展。
簡直匪夷所思。
關鍵他現在對孿生素數的研究，豈不是就成了沒有價值的東西。
念頭停留在這裡，他沒有任何遲疑，立刻開口向麵前的巴格夫追問。
“論文已經在期刊發表了嗎？”
“我想看看。”
“就知道你肯定很感興趣。”巴格夫笑著說。
他對陶哲軒的反應並不意外，隻能說任何一位研究數論的學者，聽到這個消息都會很激動。
迫不及待想研究論文原稿。
巴格夫隨即又道：“目前紙質期刊還沒過來，你可以在官網上查詢。”
沒等他把話說完，陶哲軒就已經站起身，快步走到旁邊電腦旁坐下。
簡單幾下操作，很快便登上了數學年刊官網。
因為數學年刊賣力宣傳的緣故，很輕鬆便找到了那篇關於孿生素數猜想論文。
正當他準備點進去查看時，耳旁又陸陸續續傳來巴格夫的聲音。
“還有個驚喜你肯定想不到特裡，你知道這篇論文的作者是誰嗎？”
“其中一個就是那位華國的少年數學天才。”
“我想起來了，他的名字是叫徐源。”
“好像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的德利涅教授，還給過他數學王子的評價。”
巴格夫情緒激動的自顧自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電腦屏幕前，陶哲軒的表情已經完全僵硬了下來。
就連操作鼠標的手都不動了。
下秒猛地抬起視線追問：“巴格夫，你剛才說論文的作者是徐源？”
“是啊。”
“他和一位名叫張益唐的教授共同完成了論文。”
“伱們真應該交流交流。”巴格夫聞言如實回答。
陶哲軒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心情不由得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剛聽到徐源的名字，他第一反應是不可能，無法相信對方會解決孿生素數猜想問題。
畢竟孿生素數的難度，可要比卡邁克爾數高多了。
不過很快他又想到，徐源在證明無窮多個卡邁克爾數間隔問題時，所創新改進出的篩法，這種篩法是可以使用在其它素數問題上的。
當初這篇論文剛發表時，他便研究過裡麵使用的改進篩法。
確實有很多可取之處。
但他因為自己作為數學界天才的驕傲，並沒有選擇這種改進篩法。
依舊使用原有的方法嘗試解決孿生素數問題。
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被搶先了。
念頭停留在這裡，他也顧不上巴格夫，回過神連忙點開這篇論文。
首先把目光放在作者那欄上，果然正如巴格夫講的那樣。
論文由徐源和張益唐共同完成。
接著他也不再浪費時間，沉下心認真看下去。
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論文上。
巴格夫似乎還想詢問陶哲軒對論文看法，倒也沒有選擇離開。
自來熟的坐到旁邊沙發上等待。
有了剛才的狀況，他也特意保持著安靜，生怕再打擾到陶哲軒。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陶哲軒也完全被論文裡麵的過程所吸引，時不時臉上還會浮現出讚賞，以及恍然大悟的表情。
又過去一個多小時。
陶哲軒這才有了新動作，停下揉著發酸的眼睛。
巴格夫看到，則立刻從沙發站起身，頗為期待的詢問了句。
“怎麼樣特裡？”
“這篇論文對數論界來說確實是幸事，雖然沒有徹底完成孿生素數的證明，卻給數學界研究孿生素數開了個很好的頭。”
“今後學界可以根據這篇論文繼續研究。”
“不斷縮小從246到2的距離。”陶哲軒麵對詢問深吸口氣緩緩評價道。
他雖然還沒有來得及對論文筆算驗證，但可以確定裡麵使用篩法的精妙。
的確比他的方法厲害的多。
主要整篇論文頁數很多，單靠他自己想全部驗證。
不知道要花費多久。
畢竟數學年刊還是值得信任的，況且有德利涅威滕等知名數學家的認證，基本不可能找到錯誤。
也就是說徐源確確實實，讓孿生素數猜想的研究迎來了重大突破。
如果剛開始他還有些芥蒂，那麼此刻是心服口服。
尤其在看完論文後，他發現張益唐的研究隻是把孿生素數猜想，證明到小於4200萬這個正數值，是徐源通過改進篩法直接將其縮小到246，如果換做是他恐怕都不一定能夠做到。
而幸虧他不知道徐源完成這步，僅僅隻花費了相當於半天時間。
否則非要徹底破防不行。
“這個徐源實在厲害，我還從未見過這種優秀的少年數學天才。”
巴格夫這時在陶哲軒麵前，絲毫沒有隱瞞自己對徐源的高度讚賞，隻是說完之後才想起來眼前還有位數學天才呢。
於是連忙想辦法找補。
“哦抱歉特裡。”
“我……”
陶哲軒聞聲抬手打斷：“沒關係，他確實是一位非常優秀的數學天才。”
“我不如他。”
事實擺在眼前，陶哲軒不承認也沒用。
如果說之前，徐源隻解決了無窮多個卡邁克爾數間隔問題，和對蒙日安培方程解的光滑性研究，那他還可以說自己天賦比徐源強。
好歹能靠著數學界莫紮特的名號撐下。
但現在嘛……
徐源在孿生素數猜想上有了重大突破，這次過後隻怕在數學界會聲名鵲起。
並且徐源比他更年輕。
這種情況下，很難再說自己比徐源天賦高。
起碼在數論領域不行。
否則這話傳出去，可就成打腫臉充胖子了。
巴格夫聽完這話也有些尷尬，思維快速運轉下他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於是急忙岔開話題。
“對了特裡，數學年刊同時發布的還有一個消息。”
“他們會在下月舉辦數論學術會議，到時候徐源作為論文的作者應該也會來。”
“你這次要過去參加嗎？”
他想到上次卡邁克爾數間隔問題解決時，華國方麵也舉辦了數論學術會議，不過陶哲軒並沒有選擇參加。
所以在這個問題上他是試探性詢問。
“數論學術會議嗎？”陶哲軒聞言嘴裡小聲念叨著。
略作思考他看向巴格夫肯定的說：“這種數論領域的盛會當然要參加。”
“我也想和這位數學天才交流。”
上回因為自己的驕傲，他拒絕了箐華大學方麵的邀請並沒有過去，因此也錯過了和徐源交流的機會。
如今徐源都已經快成長到超過自己的程度，怎麼可能還去拒絕。
固步自封不去和學界其他人交流同樣不行。
另外就是這是數學年刊，作為主辦方舉辦的數論學術會議。
屆時德利涅等著名數學家肯定會出席。
他作為晚輩又豈能不給麵子。
巴格夫倒是對陶哲軒的做法很高興，下意識又把心裡話講了出來。
“實在太棒了。”
“兩位數學界的天才，數學界莫紮特和數學界王子的世紀碰麵。”
“肯定會非常的精彩。”
“我一定要親眼見證才行，記錄這個時刻。”
陶哲軒對此則勉強擠出一抹尷尬笑容，隨即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在論文上。
……
相比較消息在海外數學界快速傳播，國內同樣是不甘落後。
畢竟這可是國人在數學領域取得重大成就，對於目前在國際數學界處於劣勢的華國來說，無疑猶如一劑強心針極大調動了民眾的自豪。
很多國內數學家都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香江中文大學。
數學研究院教學樓下，丘誠桐剛結束教課任務從樓梯處走下來，便見一位男生快步跑過來。
丘誠桐認出是自己的學生，便暫時停下腳步等待。
待對方近前後詢問：“什麼事這麼著急？”
“丘教授有好消息。”戴達止住身體顧不上把氣息喘勻立刻回答。
“好消息？”丘誠桐有些怔住。
他這段時間都在學校，學術上也沒有論文投稿，實在想不到啥好消息。
尤其還是被自己的學生先知道。
戴達作為數學係研究生，先前箐華數學科學院前來交流學習時，他沒少和徐源討論數學上的問題。
同時他對徐源也非常佩服，畢竟敢接下丘誠桐給的挑戰書去研究丘誠桐猜想。
換做是他肯定不敢。
這時注意到丘誠桐教授臉上的疑色，他也沒敢繼續賣關子。
連忙接著說道：“徐源在數學年刊又發論文了。”
“這篇論文在一項困擾數學界多年的難題上，有了重大的突破進展。”
……
丘誠桐聽到這裡心中頓時一動，得知徐源在數學年刊上新了論文，下意識便想到了自己的猜想。
儘管不知道徐源為什麼沒提前說，但心裡還是非常的激動。
主要研究丘誠桐猜想的挑戰，是他給徐源的，最近徐源的精力也都在這上麵。
發表新論文的話怎麼著都應該和這有關。
想到徐源用這麼短時間，就成功解決了他提出的代數幾何穩定性問題，他吃驚之餘更多是為徐源驕傲。
這證明了他先前並沒有看錯人，徐源有這個天賦和實力能彌補遺憾。
時隔多年為卡拉比猜想畫上圓滿的句號。
因此還沒等戴達把後麵話說完，便迫不及待追問起自己關心的問題。
“是不是徐源證明了丘誠桐猜想？”
戴達聽到這話臉上笑容瞬間凝固，沒想到丘誠桐教授想差了。
在他看來徐源已經算是丘誠桐教授的學生，那麼學生有了成績，當導師的心情也肯定很欣喜，這才看到了消息後急匆匆跑過來告知。
而丘誠桐看到戴達沒有了下文，也不免著急起來。
下秒又再次開口催促。
“快說啊。”
聽到這句喊聲戴達才反應過來，咽了口唾沫回答。
“那個丘教授你誤會了，徐源發表的論文和代數幾何沒有關係。”
“是屬於數論範疇的。”
“數論？”丘誠桐滿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