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兄是想……這恐怕不妥吧?”助教有些擔憂,“當年寶澤郡主可是有明文規定的,妓院嚴禁接收來路不正的女子,否則必定嚴懲不貸。
便是咱們給妓院出了這樣的主意,他們也未必敢接受啊。”
“李助教多慮了。”陸兄滿不在乎地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妓院本來就不是什麼正經行當,若是能賺大錢,為此冒些風險也是值得的。
況且隻要計劃得足夠周祥,也就不會被人發現,自然也就不必擔憂。”
在陸兄的不斷遊說和蠱惑下,幾人最終同意了這個荒唐的主意。
經過一番謀劃,他們幾人以杜相一派的身份成功使得選中的妓院甘願拿出三成利潤每年分給幾人,以此換得庇護。
妓院想的是這幾人好歹是國子監的正經學官,放眼整個京城也沒有誰有膽量打著杜相父子的名號出來招搖撞騙的,否則後果可不是一個慘字足以形容的。
便也沒有過多核實就對此深信不疑了。沒想到竟因此被蒙騙了。
後來又采納了幾人的主意,開始在周邊的村子裡“進貨”。
起初隻是每三四個月一次,且分彆從不同的村子下手。
可嘗到了甜頭之後,膽子便越來越大,最終明目張膽地大舉擄人,終於令事情敗露。
案子審到這兒,一乾人等已悉數落網,可蘇天乙總覺得事情另有蹊蹺。
可無論是證據還是犯人簽字畫押的供狀,都無作假的痕跡,所有的疑點也剛好能有合理的解釋。
京兆尹建議結案,蘇天乙卻還想深究。
見她還在為了找尋線索中的破綻而絞儘腦汁,京兆尹出言提醒道:“協理大人,下官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周府尹若真的覺得不當講也就不會提了。但講無妨。”蘇天乙想聽聽他要說什麼。
“協理大人當明白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當年,寶澤郡主之所以選擇整頓妓院而不是將其廢止,便是同樣的道理。
許多事情如同治水,堵不如疏。
若強行將這個存在了千百年的行業禁了,或許對於那些一輩子都忙於生計疲於奔命根本沒有閒錢享受的普通百姓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
可對於習慣了花天酒地、美人在懷的富貴男子來說,卻是無法接受的。
到時候沒了妓院,他們便極有可能去禍害好人家的姑娘。
便是朝廷允許妓院經營的時候,不也偶有強搶民女的事件發生嗎?
寶澤郡主看得明白,所以才會退而求其次,選擇清理此行當之中的各種亂象,使其儘量在朝廷的掌控下,儘可能的合理、合法。
這的確使許多男子得了更好的享受,但從另一個角度看,何嘗不是對廣大百姓包括妓子本身的一種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