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互相心照不宣,誰也彆揭誰的老底,誰也彆找誰的晦氣。
就這麼麵子上和和氣氣的,各發各的財最好不過。
學子們就更是拿他沒有辦法。
不僅不敢舉告,還得受他的壓榨。
關於束脩,國子監是有明文規定的:國子、太學,各絹三匹;四門學,絹二匹;俊士及律、書、算學、州縣各絹一匹;皆有酒脯。其束脩三分入博士,二分助教。
可到了王簡這兒,所收的就變成了應交束脩的兩倍甚至數倍。
有權有勢的他不敢壓榨,隻對無權無勢全憑自己努力考進入的,以及各地選送進來的,還有花錢的貢生如此。
令許多學子不堪重負。
“王簡有此下場,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若他行事無錯,彆人就是想為難他也無從下手。”蘇天乙道。
也是王簡自己不長眼,叫杜星寒撞上了。
蘇天乙什麼都沒做,最多不過順水推舟,並未幫他隱瞞而已。
“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所以你看,隻要這人犯了錯,當你具備足夠的實力的時候,就能以此為由扳倒他。
王簡一倒台,最開心的並不是國子監裡受他壓迫的學子,而是與他同為司業的何勝。
少了一個與自己平起平坐互相轄製的對手,何勝今後行事將會更加便利。
而且還能更好的收攏人心,建立自己的勢力。
你想將他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恐怕也就更加困難了。
本官還是那句話,能做到什麼地步,全看你自己的本事。
本官可以為你提供機會與便利,還得你自己接得住才行。”
“學生明白,多謝協理大人提點。
學生定會加倍努力,不辜負協理大人的一番苦心。”顧義璋鄭重說道。
在忙忙碌碌之中,蘇天乙終於迎來了與杜星寒的大婚。
想起自己即將嫁人,蘇天乙難免有些激動。
人家都說成家是一輩子的大事。
可對她來說,前後加起來兩輩子才有這麼一回,更是意義重大。
一激動,不小心就失眠了。
蘇天乙不由得想起自己的上輩子。
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躺在病床上盯著醫院的天花板出神。
身體上承受著病痛的折磨,心態反反複複地崩潰,又一遍一遍地重新振作。
她不是沒想過放棄,可看到父母家人為了她讓自己撐下去而不惜付出一切,她又覺得若是自己不咬牙堅持就是對不起他們。
她沒有一個好的身體,從小到大就已經令他們操碎了心,好不容易艱難地長大了,若是死了,他們又該是何等的傷心?
她乖乖地配合著打針、吃藥、輸液、做化療。
她渴望活著,卻也害怕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