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課業時間可自由外出,但夜不歸宿卻是大忌。
見蔡祭酒心裡有數,蘇天乙也就放心了不少,囑咐鶴舞仔細的盯著些,尤其是那些偷偷喝了酒的學子。
雖然她先前怕學子們喝醉,特意讓店家上的果子釀,但總有些不聽話的,尤其是家裡有權有勢的,必定不會安分守己,偷偷點了酒或是私下裡帶了酒的,難免有喝多了的。
鶴舞素來穩重,蘇天乙對她很是放心。
“郡主,這個人該如何處置?就這麼扔在大街上嗎?”鶴舞指了指地上還在昏睡的人,問道。
蘇天乙沒說話,顯然還沒想好。
杜星寒見了,對杜平道:“找個客棧把人扔進去,付一晚的錢。明天他清醒過來,願意去找誰就去找誰。”
杜平領了命,嫌棄地將人抗走了。
“剩下的事就要勞煩蔡祭酒多費心了。”杜星寒話說得十分客氣。
“杜侍郎說的哪裡話,這些都是老夫的分內之事,是身為國子監的師長所應該做的。”蔡祭酒道。
客套了一番後,蘇天乙帶著鶴唳,同杜星寒一起上了相府的馬車。
轉眼間,蘇天乙嫁給杜星寒已經兩個多月了。
這段時日,蘇天乙發現杜相與她想象中的似乎很不一樣。
在她的印象中,杜相父子貪墨的銀兩,即便沒有數百萬,至少也得是好幾十萬了。
按理說有了這麼多的錢財,就算不穿金戴銀,最起碼吃食上也該是極為講究的。
可蘇天乙卻發現杜家上下無論衣食住行,不僅不奢華,甚至可以說極為普通。
蘇天乙自詡不是個奢靡之人,可與杜相比起來,到底不夠低調。
可這樣一來,蘇天乙不免有個疑問。
杜相貪墨了這麼多的銀子,到底是為了什麼?
難不成是留著下崽?
這不合理呀。
曆史上有名的大貪官,所收受的銀兩都用來揮霍享受了,還有剩下的自然是留給子孫後代。
還從沒聽說過貪了銀子是為了讓自己過上普通日子的。
杜相不僅不貪圖享樂,相反還是個很自律的人。
後院也十分乾淨,除了杜夫人,也隻有那麼一個為他生下了兩個庶子卻被遠遠送走的妾室,旁的連個暖床的都沒有。
不重色,也不追求吃穿,亦不熱衷收集什麼貴重的古玩、字畫、孤本什麼的。
巴結他的人不在少數,也送過許多名貴禮物,卻沒見他對哪一件青眼相看的。
據說全都鎖進了庫中,不知道積了多少灰。
蘇天乙雖然覺得奇怪,但轉念一想,自己才剛剛嫁過來,對相府的事情至多也就是略知一二。
深一些的東西根本接觸不到。
再加上她與杜相父子是眾所周知的對頭,怎麼想,杜相也不可能輕易就將自家的把柄就那麼暴露在她眼前。
如此說來,她所見與所知的一切都很有可能是杜家想讓她看到、知道的,那麼眼下的情況也就不奇怪了。
即便她能得知內情,也從沒指望過如此輕易就能扳倒杜相。
從前的相爭之中,她也並不是全無證據的,可皇帝就像是故意視而不見一樣,將那些證據視若無物,還為杜相父子找了許多合理的借口。
而雙方的爭鬥也並沒有因為蘇天乙與杜星寒的結合而就此消弭,隻不過是激烈程度比從前減弱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