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李成林隻能強忍心中怒火,低聲辯駁“我若是要教訓你,也不會傻到讓我睿王府的人自己去吧?”
沈浮光秀眉輕緊,眼神逐漸狐疑。
李成林伸手指向臉上的紗布“如若真得想要給你點顏色看看,就憑你傷了我眼睛一事,也足以與你對峙公堂。”
“睿王府是什麼身份,不用我再跟你強調一遍。當真對峙公堂,你有勝算嗎?”
李成林雙手環抱身前,右腳向前邁出一步,腿還上上下下地抖動,滿麵皆是不可一世的模樣。
“你說說,我為何要讓他們去偷襲你一頓?隻為了泄憤嗎?”
沈浮光心中微頓。
昨夜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她當下隻想著要給李成林一點教訓,絕對不能就此作罷。
倒是沒有細思那麼多。
如今聽李成林說起,沈浮光心中才浮現些許疑惑。
的確,李成林說得有些道理。
他若是要做暗夜偷襲的事情,大可以花銀子雇些人,沒必要非要用自己府裡的人。
一旦暴露,豈不是給睿王府的處境雪上加霜?
可若此事不是李成林做的,還能是誰呢?
自己行事一向低調,除了李成林,一時半會她還當真想不起得罪了京城的什麼人,以至於對方要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她。
不及沈浮光仔細思索其中關鍵,手腕忽然一熱。
她垂首望去。
原來是李成林扣住她的手腕,半側過身,拉著她就要往外走。
“你做什麼?”沈浮光推住李成林的胳膊,擰眉盯著他,“鬆開我。”
李成林額頭青筋暴起“你同我回去,和父王解釋清楚。”
沈浮光甩動胳膊,想要掙脫李成林。
可後者一心隻想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哪裡肯鬆手?
沈浮光掙脫不開,隻得冷目瞧著李成林“我同睿王解釋什麼?你說那些人不是睿王府的人,那該你自己去找證據,證明那些人與你們睿王府無關。”
“退一萬步講,這也是你們睿王府自己的事情。我是受害人,還沒有聽說過誰家受害人還要替疑犯解釋。”
沈浮光舉起被李成林抓住的手,陰沉雙眼,盯著他“鬆開!否則,世子爺另外一隻眼睛也保不住了。”
一提到自己受傷的眼睛,李成林便心生怒火,眼底憤怒不住燃燒。
他理智全無,更是不肯鬆手,反拽著沈浮光就往外走,邊走邊沉聲怒吼“我不管那麼多。總之,你也是當事人,要解釋清楚此事,你也必須在場!”
李成林拽著沈浮光,眼看就要走到門口。
砰--
屋門被人一把推開。
迎著朝陽,一抹頎長的身影站在門口。
他背陽而立,瞧不清楚臉,恍惚之中,宛如天神降臨。
薄唇輕啟,冰冷的聲音自喉嚨裡一字一句蔓延而出“放開她。”